他尚明信自问不是什么多谋之人,只是一介武夫罢了,若早早趁着白水原口立足未稳进军,何至于如今进退不得。
回到自己的帐篷,尚明信坐在床前兀自叹息。
正在此时,帐外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堂堂尚家四爷何以在此叹气?”
闻言,尚明信抬头一看,却是尚从义出现在门口。
他大惊失色,忙起身相应,恭声道:“少主当面,明信何敢称爷,少主莫要折煞小的了!”
尚从义一脸笑意地走入帐中,便在床前坐定,他脸色仍显苍白,想是伤势还未好全。
“坐吧,说说眼下的情况,何以十万大军坐守此地,我阿爹是如何想的?”
尚从义招手令尚明信在身前席地而坐,随口问道。
闻言,尚明信不敢耽搁,将大军一路行军至此的种种皆一一道来,又说起了今日阿穆钦察兵败被擒之事。
“那公孙云绫竟还通军事?”尚从义面露惊疑之色,不可置信地问道。
“其人本就占据地利,先借暑气消磨我军锐气,再借辱骂之言激励军士,最后趁我军疲敝松懈之际悍然出击,正合兵法要义。”尚明信确定地回道。
“天时、地利、人和吗,这个公孙云绫若不除之,久后必成我圣门心腹大患。”尚从义摩挲着手指,呢喃出声。
“方才我谏言大首领请动血杀楼除却此人,只是……”尚明信低垂着脑袋,欲言又止。
闻言,尚从义轻笑出声,说道:“我阿爹那人心中自有一股英雄气,断不会行此手段的。阿爹不愿做,那便我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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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尚从义起身便走,临到门口又对身侧的尚明信说道:“你曾为乾州副将,需得好生辅佐我阿爹,切不可心生怨念而迟疑不语。否则,你是知道圣门手段的。”
闻言,尚明信身躯一抖,忙满口应下,目送着尚从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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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州城,王尔山手持云绫亲笔书写的战报,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好啊!不愧是将门虎女,首战告捷,更是未折一人便尽灭敌军,大胜矣!”
一旁的周思勉闻言,眼睛瞪得有如铜铃,不可置信地看向前来报捷的庞万春。
庞万春却是与有荣焉,一脸得意之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此时,王尔山放下战报,看向庞万春说道:“公孙都尉可有说后续她还有何打算?”
闻言,庞万春面露不解,心道:您才是乾州镇将,自然是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啊,怎的您还问起我家都尉的打算来了?
想是这么想,他嘴上却是不曾停顿,直言谨奉镇将将令行事。
王尔山似乎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定定地看着庞万春,问道:“公孙都尉就没说点别的什么?”
迎上王尔山别有深意的眼神,庞万春忽的福至心灵,想起了当日军议上云绫的那番分析,暗道:王镇将莫不是听说了什么?
旋即他又想到了王宪,那人可是王尔山的亲侄子,想必是将当日情形汇报给了王尔山。
他再看看一旁的周思勉,当即猜到了几分王尔山的用意,这是在给自家都尉搭台子,立威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