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杜进贤顿时语塞,讷讷无言。
云绫也不急,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他,眼神中透露着探究之色。
半晌,见杜进贤迟迟不语,云绫深吸一口气,故作遗憾地说道:“看来,杜参军也并非毫无保留哩。既如此,今日就算本姑娘没来过吧。”
说着,云绫就要起身。
见此,杜进贤顿时面露急色,云绫若是就这般走了,也就代表着辽东公孙氏不会庇护他,那他可就随时可能步任三贤的后尘。
是以,他急忙出声道:“姑娘稍待!姑娘且稍待!在下,在下说就是了······”
闻言,云绫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好整以暇地坐了回去,挑了挑下巴,示意开始。
杜进贤沉吟片刻,在心中捋了捋思绪,这才开口将隐瞒之事说了出来。
正如云绫猜测那般,杜进贤并非一开始就怀疑卢之远的。
他有家中通报任三贤即将高升,卢之远又怎会不知,断然没有在这等时候行刺杀之举的必要。
是以,当杜进贤亲眼见到任府阖家灭门之时,也只当是任三贤时运不济,惹了什么江湖悍匪。
治安之事并非他的职责,他也没打算多管。
然而,卢之远之后的一系列动作,却让杜进贤心中起了疑。
卢之远先是以长史身份出面主持大局,而后借着其兄的权势强行越过玉麟卫,以维护朝廷颜面为由将任三贤之死定为急症而亡。
再之后,就是不顾卢之远命令暗中调查此事的上一任梁州都尉何谦之暴毙山野,无迹可查,最后草草以山匪作乱结了案。
当然,这些都不是杜进贤怀疑卢之远的理由。
最直接的原因,则是杜进贤在查验一批储备军资时发现了以次充好、坏账缺额的情况,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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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任三贤与何谦之新亡,梁州官场上下能拍板做主的也就只有卢之远与杜进贤二人了。
是以,杜进贤赶忙找上卢之远商议应对之策,哪知却招来卢之远一通言语警告。
熟知卢之远心性的他当即便明白过来,这批储备军资只怕与此人脱不开干系。
他知道卢之远贪,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贪,连储备军资这等事也敢伸手,就不怕一朝事发三族遭殃?
杜进贤回府后联想到梁州最近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那是越想越怕,他也是此时怀疑上任三贤之死与卢之远有关的。
他猜测,任三贤会不会是发现了些什么,这才遭了大难。
若果真如此,他现在也发现了这桩事,卢之远会不会也想除掉他。
念及此,杜进贤打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一度有弃印而去逃回族中避祸的念头。
然而,他知道,一旦他这么做了,卢之远就算不想杀他,也不得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