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低下了头,司伯青看不到她的表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她回答。其实司伯青在心里也觉得自己这是在多管闲事,或许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助,自己说这么多也只是徒增对方的困扰罢了。
司伯青最后说了句抱歉,松开了挡着赵靖要关门的手,打算就此离开,但在他正要转身离开前,听到了赵靖的声音,“麻烦你了。”
仅仅只有四个字,说话的声音也很轻,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司伯青抬眼看向赵靖,她正好也在看向自己,房门口玄关的灯打在赵靖的身上,似乎给她周身染上了一层光晕,那一刻司伯青感觉赵靖就像件随时都会碰碎的瓷器,仿佛下一刻就会粉身碎骨,而那四个字正是她求救的信号。
于是司伯青跟着赵靖进了房间,给她上药,也看到了她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可是全程他都很安静,没有询问,只是沉默的将药酒揉开然后按在赵靖的身上。药油透过手心有股火辣辣的灼烧感,但赵靖没有喊一句疼。
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任何交谈,直到最后那瓶药酒用尽,司伯青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赵靖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其实他更想建议对方报警。
但是那些伤痕并不都是新伤,而赵靖只是让酒店送药过来,这就是她的选择。
即使这个选择在司伯青看来并不认同,但是他依旧尊重。
他当然可以帮她报警,可是之后呢。司伯青清楚的知道自己此刻的同情是有多么的廉价,他想帮她,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他愿意帮她,是因为他也有这个能力,但也仅此而已。帮她容易,但是赵靖之后的人生该如何呢,这就是他无法介入的了。尤其这个施暴者大概率可能就是赵靖的丈夫陆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