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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外,日光斑驳地洒落,却驱不散周身缭绕的凝重气息。
马玲花一袭素衣,衣角随风轻晃,发丝虽添了几分凌乱,可周身那股子凌冽气场半分未减,恰似霜刃出鞘,寒光隐现。
她抬眸,正巧撞上清微道人蹒跚而来的身影。
“呦!马仙姑,好久不见,这……咋变模样了呢?”
清微道人开口,声音颤颤巍巍,拖着悠长的尾音,脸上沟壑纵横,褶子里都藏着岁月的衰败,身形佝偻得厉害,脊背弯成一张拉紧的弓,走路时双腿抖如筛糠,身旁弟子忙不迭地伸手搀扶,才勉强稳住身形。
马玲花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毫不客气地呛声:“呦!老不死的,我都还以为你挂了呢!咋了?这是家里的门没关好,把你这老狗放了出来?”
她语调轻快,字字却如淬毒的利箭,眼神轻飘飘地扫过去,仿若多看一眼都是恩赐,透着彻骨的疏离与轻蔑。
清微道人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面皮瞬间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跳,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马玲花,气急败坏:“你……你简直就是……”
话到嘴边,却因气过头卡了壳,半天憋不出后半句。
马玲花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截住他的话头,利落地补了句:“是你妈。话都说不明白了,还来凑这热闹干啥?老东西,呸!”
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惊起飞尘,也彻底断了清微道人发作的念想。
一旁的马荷花瞪圆了双眼,像只炸毛的野猫,浑身紧绷,警惕地盯着清微道人。
她从小到大,没见过这号人物,但打小听着娘的泼辣作风,心里跟明镜似的——能被娘这般痛骂的,指定不是啥好东西。
她悄悄挪了挪脚步,挡在马玲花身前一小步的位置,双手握拳,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架势,稚嫩脸庞满是扞卫她娘的决然。
清微道人被这母女俩的阵仗气得直喘粗气,胸脯剧烈起伏,好半晌才缓过劲来,眼眶泛红,不甘示弱地回道:“马玲花,你别嚣张!如今马家落魄至此,你以为还能翻出多大的浪?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马玲花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逼得清微道人下意识往后缩,她压低声音,却字字森寒:“落魄?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马家的恩怨账还没算完,你这老东西要是识趣,趁早滚远点儿,不然,保不准下一刻连你这三清观都跟着陪葬。”
说罢,拉起马荷花,大步流星地擦肩而去,徒留清微道人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满心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