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冈轻声叫他。
泽费罗斯没有动。
“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吗?”
“啊?”
“我想去你家。”
路冈的手有点抖,他一下子“年轻”起来,三步并做两步推着自行车走到泽费罗斯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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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怎么突然……”
“不可以吗?”
“不是不可以,就是……额,那个,理由……理由,怎么今天这么突然?”
泽费罗斯的头低着,露出了一小片被头发挡住的细脖子。这让他看起来比路冈矮了一点,实际上他俩的身高是差不多的。
泽费罗斯伸出他的右手给路冈看。
大大小小的伤口裂痕像一张蜘蛛网一样从掌心蔓延到手指。那些伤得深的地方还在往外渗着血,红色的血顺着指骨的轮廓砸在地上。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在那黑色的阴影里早就已经开出两三朵鲜艳的小花了。
“我没有碘伏和纱布。”
如果知道泽费罗斯受伤的人是卡佩先生,泽费罗斯猜他在亲自给自己上药处理伤口之前,一定会先罚他二十鞭子。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手是比脸更宝贵的地方,他的手指要一直保持细腻和强健,以至于能让碰到的任何一种或大或小,或锋利或笨钝的器具都可以变成自己的武器。泽费罗斯弄伤了自己的手,按阿莫斯老师的话来说,他就是在自我毁灭。
可路冈不一样,他不懂得这些,他是个普通人。
他只知道他受伤了。
“妈,我回来了!”路冈打开家门,拉着泽费罗斯的手腕大步跨了进去,“我带了一个同学回来,要住一晚!”
吴夫人应了一声就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她穿着件素色的棉布睡衣,戴着眼镜的眼睛微眯着向门口看去。
路冈带着泽费罗斯把鞋换好,拉着他的胳膊走到客厅沙发旁边。
“妈,这是我同学萧泽。”
“吴阿姨您好。”泽费罗斯应路冈的要求,表现得十分乖巧。
“你好你好,路冈也不和我说一声,你来了该提前准备点好吃的才是。”吴夫人看着泽费罗斯的脸,意外地发现这孩子长得真是标致呀,“冈子,路冈!我叫你呢!”
“嗯嗯,妈!怎么了?”路冈连忙点着头。
“好好招待同学,别只顾着自己啊。”
“知道知道。”
“哦,有没有和人家爸妈说一声啊?你别是把人家硬拐回来的。”吴夫人拿起手机。
“都说好了,妈你放心吧!”
又问了几个问题吴夫人才放下心来,路冈赶紧把人拉着带进自己的房间。
吴夫人见自己儿子这么兴冲冲的,也不由的心里高兴。她笑儿子这么大了还跟小时候似的冒冒失失的,也笑他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个能说上话的交心朋友。路冈从小到大都没有提过要去同学家或者邀请同学来家里做客,显得性格孤僻不好相处,她身为家长可没少为他操心。这次这位箫同学的到来可以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说明路冈之前不过是没遇上和他志趣相投的罢了,也是,他才17岁,日子还长远着呢。
吴夫人想起昨天在水果摊上买的一颗大西瓜还没切开,夏夜屋子里闷得慌,不如趁着新鲜凉快吃了好睡觉呀。脑子里才想好,回过神来就发现人已经走到厨房里了。她二话不说,抱起大西瓜放在厨房的水槽里,不仅放满凉水泡着还加了几块冰进去。
路冈的房间很简单,窗户边是一张不大的单人床,旁边摆着一张大办公桌,办公桌后面的墙被高高的书架遮住,墙角里靠着一个木头衣柜。阳台上有几盆小小的绿植,窗户正大开着,夜风微微拂过海蓝色的窗帘,好像大海正翻滚着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