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好起来的,我们马上为你安排下一次手术。”林周贺回答,但沈铎知道他的怀疑并没有消失。他理解这种人的想法,因为他以前也是这种人,也想成为这种人。他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乎,又在本子上写了希望林周贺给他换一个塑料水杯的建议。
没过几天,林周贺带了许多一次性环保纸杯回来。
“K申请了和你的会面,上级已经批准,下个星期六早上八点他会来这里看望你。”林周贺把自己带来的报纸放在床尾,“他知道你恢复的不错,所以立马提出申请,他认为你是我们的伙伴,一直很关心你。”
沈铎专心看着报纸上的字没有理会,他没什么可消遣的,一个人的时候林周贺甚至连支铅笔都不愿意给他,所以他看文章时会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用这种方法来挥霍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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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我会在场,也会顺便做一个月底总结评估,你恢复得很快,我们觉得你可以提前结束观察期。”林周贺说完看着沈铎的反应,可惜,对方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关心的事情,他依旧看着他手里的报纸,上面那篇文章报道了两个月前国公大营港分校带领各高校组织的一次台风洪水安全演练。
沈铎突然问他要了纸和笔,林周贺还以为他是要谈论关于手术或者会面的事情。结果他看见沈铎在白纸上写:您是这个学校的吗?
他指了指报纸上的字。林周贺愣了一下,这是沈铎少有的主动找他聊天的情况,他回答:“是,我在主校区。”
沈铎听了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国公大的主校区在首都。他的嘴微微张开,好像要亲自说说什么话一样,但最后他还是闭上了嘴,对林周贺笑了。他又在纸上写:K也是吗?
“不是,他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林周贺说,“到时候你可以亲自问他。”
沈铎点点头,继续专心看报了
等沈铎再次从林周贺手里接过那些报纸的时候,他看见K也跟着进来了。
祁应一进门看见沈铎没说什么,他站在门口确认真的是沈铎之后,大跨几步直接抱住了沈铎。沈铎拿着报纸无措地看着林周贺,而对方只是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拿出录音笔放在桌面上。
“欢迎回来,沈铎,欢迎!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以为那天我们见面之后你也会被带走。真是太好了,你归队了!”祁应拍着沈铎的肩膀,注意到了他的右手。
“他的舌头受伤了,刚做完第二次手术还没有痊愈。”林周贺出言提醒。祁应却立马变了脸色,刚刚的兴奋与喜悦被一扫而空,他看着沈铎问:“这都是他干的?”
沈铎不明所以,他看着祁应发愣,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但却让两个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都愣在了原地。
祁应和林周贺看见沈铎没由来地浑身都在发抖,他似乎在笑。沈铎不能自已地用手捏住自己的两腮,却还是牵动了被缝了线的伤口,从伤口渗出来的鲜血是那么的明显。他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扶着床却差点从床单上滑下去。
沈铎不断的用右手指着自己。
——是我自己弄的。
他忘了问林周贺要纸笔了,为什么没有人来扶他一把,他几乎要跪下了。
——是我自己落到这副田地的。
祁应把他的反应理解为大难不死的后知后觉,在他印象里沈铎是个直爽又警觉的人,否则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要笑,医生说他的脑袋没有什么问题。
沈铎看着祁应,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可他还是来了,带着那个人的消息,他甚至觉得祁应身上还有那股淡淡的中华香烟的味道。他以为不提就可以忘了,可事实是他根本不可能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被赶走了,用一种最狼狈、最可笑的方式——泽费罗斯用匕首刺穿了他的右手,一脚把他踢到了湖里。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发笑,他想起来了。
是谁把他捞上来的?沈铎记不清楚了。他咬紧牙关用力绷着嘴角,这样他看起来似乎像是在微笑,而不是别的什么不应该在别人面前展现的表情。
“现在和你谈论这件事合适吗?”祁应看着沈铎脸上这个奇怪的表情,是手术的原因吗?他看了看林周贺,随后看见沈铎摇了摇头在纸上写:后来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那就先从我突然找你会面那天开始说吧,保密组紧急通知我们当天晚上要展开特别抓捕行动,他们得知泽费罗斯和温派的董聆跃当晚安排了一次秘密会面,所以这次的目标就是他俩。保密组似乎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上层直接批准了这次逮捕行动,而我当时的任务就是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你,让你做好准备。这些你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