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你如此糊涂断案,诬陷好人,放过真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做鬼也不放过真凶!”
说完男徒弟牙齿一咬,噗的吐出一口血来,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田中实上前掰开嘴一看,大惊,看向郭鋆。
“大人,这人他……他咬舌自尽了!”
郭鋆吓得从公案上跳起来,但他毕竟老谋深算,立刻平静下来,摸了摸额头,唉声叹气。
“此人做贼心虚,畏罪自杀了!想来就是真凶无疑。待本官写好报告,上交刑部定案就是。
此人尸体和中毒而死的几个,同时放入冰棺中,等待结案后再行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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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一边听审的柳如云和女徒弟急了,哭喊着往前扑,都被田中实带人给挡回去了。
百姓们纷纷摇头,叹息,觉得这么容易就结案了,太草率了,我们还都没看过瘾呢。
至于男徒弟是不是真凶,大家倒没有太多想法,以往凡是碰上无头案,各地官府的断案方式都差不多。
那就是轮番打,总有一个扛不住招供的,或有一个扛不住被打死的。不管招供还是打死,大概率罪犯就是他了。
这就像扒尿炕一样,别说什么冤枉,大家都是公平的,你没别人抗揍啊!
不过郭鋆平时用刑还是谨慎的,当了这几年府尹,这种情形不多见,看来这次也是被上面逼急了,老马失蹄啊。
史珍湘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回到太白居继续琢磨如何趁机尽可能地打击醉仙楼。
既然真凶找到了,那么醉仙楼封不了几天了,毕竟有萧风做后台呢,估计也就是罚款、整顿,重新开业。
但毕竟饭店里吃死了人,食客们是会心有余悸的。自己只要抓住机会,不停地宣传,不让食客们忘记这件事儿,就能一直保持优势。
忙活了一天,史珍湘决定不回家见黄脸婆了,他来到自己的外宅。外宅里养着一个漂亮的小妾,是从扬州买回来的,风情万种。
史珍湘喝了点小酒,和小妾云雨一番,然后疲乏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史珍湘忽然惊醒,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明明睡前已经吹熄的蜡烛,此时竟然又燃起来了,而且,那个火,是绿色的!
绿色的烛光,映照得屋子里碧幽幽的,说不出的诡异可怕。
什么梦最可怕?当然是噩梦。那什么样的噩梦最可怕呢?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有一致的答案。
那就是噩梦里的场景,就是自己睡觉前的屋子,这会给人一种极度的真实感,让人感觉无路可逃,醒不过来。
史珍湘此时就是这种感觉,他闭上眼睛,猛地再睁开,期望已经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
然而并没有,不但没有雄鸡,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轻声哭泣一样。
史珍湘偷偷地用手捅了捅睡在身边的小妾,如果小妾也一起醒过来,不管是噩梦还是鬼压床,都好很多。
但小妾睡得就像头死猪一样,毫无动静,只是均匀地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史珍湘无奈,也闭上眼睛,希望能沉沉睡去,至少能不能换一个梦做做?
眼前一暗,就像灯火熄灭了一样,史珍湘松了口气,但马上感觉到不太对劲!
灯火并没有灭,只是变得更暗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火光一样,那么,是什么东西挡住了火光呢……
史珍湘睁开眼睛,一眼看见两个人直撅撅地站在床前,离自己只有一步的距离。
两人都是脸色铁青,口鼻流血,不同的是,一个是黑血,一个是红血,都瞪大了死鱼一样的眼睛,在看着他。
史珍湘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但仅此一下,他又昏过去了。
冰凉的手抚摸着史珍湘的脸,他悠悠醒转。睁开眼睛之前,他开心地想,噩梦应该过去了吧。
然而睁开眼睛,两个人还在,流黑血的侄子,手刚刚离开自己的脸。
史珍湘很希望能再次吓昏过去,但人的神经系统是很奇妙的,并非你想昏就能昏的,他此时只能在惨绿的烛光下,面对着两个死鬼。
先说话的是男徒弟,他的嘴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瞪着史珍湘,声音低沉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