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见倭寇放弃了攻城,转头向援军扑过来,一秒钟都没犹豫,立刻下令,全军撤退!
因为之前冲得太深,很多骑兵陷入包围,萧风和戚继光带着一支五千人的精锐骑兵,四处救援。
把这些被包围的骑兵像荷叶上的水珠一样,一点点滚到一起,越滚越大。
然后以火枪开路,从一个方向往外冲锋,在一番激烈厮杀后,三万骑兵冲出重围,快速撤退了。
织田信长气急败坏地命令士兵合围,奈何骑兵就是骑兵,跑得太快了,步兵的两条腿再快也追不上四条腿。
织田信长看着骑兵远去的烟尘,心里在滴血,他已经明白戚继光的打法了,但他却毫无办法。
回头看去,全民皆兵的南京城头上,正在将倭寇的尸体扔下城头,这看似随时都会被攻破的城防,居然一直坚持到现在。
织田信长命令全军再次向后转,尽快攻破城墙!倭寇们的极乐丹的劲还没过,嗷嗷叫着再次掉头。
然后身后烟尘四起,压根就没跑多远的戚继光,带着剩下的骑兵再次冲了回来,刚刚开始爬墙的倭寇们顿时觉得屁股一凉。
城头上的守军经过短暂的喘息之后,战斗力也有所回升,在胡宗宪和戚夫人的指挥下,士气高涨。
没看见援军的时候都能顶得住,难道现在援军在城外交战,反而还顶不住了?绝不可能。
这场猫捉老鼠般的血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戚继光的骑兵有限,面对倭寇的优势兵力,只能袭扰,无法消灭。
织田信长的兵力占优,但他追不上戚继光,也无法专心攻城,一旦兵分两路,戚继光兵力上就不吃亏了,就敢拼命。
守城的兵马确实已经没有余力出城夹击,但他们仍然把城墙牢牢守住,让织田信长的每一次野望都变成了绝望。
在天色即将全黑的时候,远处亮起了火把,先是几百个,然后几千个,然后几万个,铺天盖地的,犹如一片火海。
跟在骑兵屁股后面一路狂奔的步兵终于赶到了。几十万的大明步兵,面对不到十万的倭寇,胜负已分。
而此时极乐丹的药效也终于到了极限,这群红着眼睛,喷着口水的倭寇,狂热的心中开始出现一丝恐惧。
那恐惧就像迅速生长的怪兽,越来越大,渐渐占据了倭寇的内心,他们的动作在变慢,阵型也开始混乱。
织田信长惨笑一声,知道今天败局已定。他迅速下令,放弃攻城,放弃与戚继光的交战,趁着夜色的掩护,全体突围!
面对如潮水般败退的倭寇,戚继光将骑兵的追杀功能发挥到了极致。骑兵犹如死神的镰刀一般,追在倭寇后面收割着生命。
倭寇们慌不择路,很多跳进了江河里躲避骑兵,随即被湍急的江水冲走了。
戚继光派人传令,后面的步兵全面散开,像张大网一样,将整个南京城四周罩住,逐步搜索,务必全歼倭寇残余。
一夜无眠,当天光再次放亮的时候,南京城外尸横遍野,连长江水都变成了淡粉色,真如人间地狱一般。
戚继光坐在马上,极度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在马背上随波逐流地左摇右晃着。
萧风内力比他深厚许多,倒还挺得住,脑子里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从各部回报来看,织田信长应该还是跑了,倭寇估计逃走了一万多人。你猜他们会去哪里?”
戚继光迷迷糊糊地说道:“要不,再测个字?”
萧风摇摇头:“织田信长已经从统兵大将变成了流亡倭寇,他未必能调得动你了。
在用那一招测字,只怕不行了。不过就算不测字,我也能猜个大概,他无非是两个去处。
一个是杭州的船坞,一个是沿海登陆之地。日本还在进行第二轮征兵,他们的船只不够,没法一次都运过来。
这就是我放走萧芹,一直等着的主场之利,若是日本能一次运过五十万人来,咱们这仗还真不好打。”
戚继光点点头:“倭寇的战力确实不容小觑,咱们这次其实是以多打少,若是人数相当,想赢会更难。
既然萧兄猜到了,那咱们就该派兵去保护船坞和沿海之地吧。不过咱们的水师还没回来,沿海之地却不好守。”
萧风笑了笑:“船坞的守军不少了,也可以再增加些,有徐渭在,剩下的那点倭寇想攻下船坞,绝不可能。
至于沿海之地,俞大猷自会相机行事。咱们的下一战,是在海上,那才是真正的决战!”
“都到城门口了,不赶紧进来,磨蹭什么呢?”
一声清亮的呵斥声响起,戚继光浑身一哆嗦,顿时睡意全无,他抬头看看城墙上,横刀立马的戚夫人,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夫人,萧兄说这里有女子持戈压日,我就知道南京无碍,夫人辛苦了!”
“夫人辛苦了,赶紧把我解开吧,城墙上好像有人吹号!”
火姑娘穿着肚兜,意犹未尽地给仇鸾松了绑,仇鸾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穿上衣服,嘴里嘟嘟囔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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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夜的,城头吹号,难道是有情况?胡大、苗二怎么也没来通报呢?”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到门前停下了,是田三的声音。
“大人,城外有蒙古人叫城门,林总兵已经上城查看了,大人是装不知道呢,还是也去看看?”
仇鸾穿上靴子,大步出门:“放屁,什么叫装不知道?本督自然是要上城去看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