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书哈哈大笑“韩世子,你很清楚,有恒产者有恒心。”
李不书跨步来到韩瑛面前,神色严肃“家国天下,亦是恒产。”
“古往今来,失国者,无不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惶惶流窜,终日戚戚。——我们是拿下了元鼎省,方凌雨真的陨法灭道了?他可是黄金鼎持有者。他更是一个阴阳强者。”
“九省不对我们动手,不是不能,而是火候不到。覆巢之日,不在眼前,也在——卧榻之侧。”
众人再次沉默,无人回答李不书。大家都看向白娘。
白娘这时候淡定的不像话,坐在座位上竟已泡好了茉莉茶。
“我方才说:不到回头不知命,不遇知己不知己。诸位想从我这里讨一个既定的命,还是等回头时吧。至于李良人,她,已是回头人。”
她们一个二个回了头,却叫我们等。——哪怕魏斌野,心头也免不了生出这等想法。
赵跃衡沉吟许久,当着众世子的面重重一礼“如此,便静观商少帝与尝辛前辈。”
李不书瞥一眼在场修士“我听说,商子殷闭关郊殿后,韩阴彻夜为他关外护法。”
赵跃衡无奈地摇头“韩阴为商子殷护法,可是当众说过,少帝不以某卑鄙,拔擢于三军之上,亲信如鱼水之情,由是感激,遂许少帝以驱驰。”
“舍不得世子的身份?”李不书并不留情。
赵跃衡依旧摇头“韩阴能说出许人驱驰的话,商子殷封其为大将军,就是值得。”
李不书闻言,兴致缺缺,挥挥手“你说的有道理。走吧。都走吧。”
燕之行这时紧盯白娘不放。
赵跃衡一丝不苟地行礼“告辞。”
见白娘始终垂眸在茶、含静悠闲的模样,燕之行只能愤懑“哎呀”一声,旋踵奔去。
众人来时快,去匆匆,转眼鸟雀散尽,竟显出一地茫茫,好个干净。
白娘眸随茶花飘“他们都信我能预知未来,就连我自己,也深信不疑。你说,影子能离开人吗?”
李不书轻笑,不答反问“你干嘛不说实话。我命是花梅,我身条骨鸟,春来先零落,抽骨方出笼……”
白娘柔眸轻投,眼中明光如镜,映出李不书脸庞“我见花零落,不知花肥瘦。生死是命里大势,非一国不改,非万家不改。至于功名,只是尘埃命里的一座泰山,只要有大机缘,也有千百分之一的机会逆转。”
李不书拍手叫好“很好!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万物贵一。”
看样子,不是每个人生死之间都有大恐怖。李不书反而更在意那大机缘。
“你把你儿子的肉身绑来,为了什么?”李不书开口。
“补天。”白娘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