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棠这话说得不错,即便安厌把这些书的内容全都记下了,但也只是记下了而已。
安厌又听了会儿余惊棠的教导,主要意思还是让他要认真做学问,不可三分钟热度。
余惊棠喝了口茶,忽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从燕州来时,路上遭遇的那群劫匪是什么样的?”
安厌心下一紧,当即应道:“他们也都是一些寻常百姓落草成寇,拿着些农具自制兵器在路上劫道。”
有关自己的身世,安厌早就准备好了万全的措辞。
“燕州的劫匪很多吗?”余惊棠又问。
安厌稍一思虑,却反问道:“伯父有见过雒阳城外的那些难民吗?”
数以万计的难民,只是雒阳这一个地方而已,长安也有,别的城市也有。
进了雒阳以来,那些难民一下子变得遥远了,似乎城外和城内不是同一个世界一样。
安厌也曾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去雒阳城门看过,见到玄甲卫士驱赶着粥车出城,才会想起曾经自己也是成门外面靠着一碗粥活命的难民。
“和一些人比,那些难民是幸运的,他们至少能走到雒阳城下,至少还能每日领到一碗薄粥。”
余惊棠闻言沉默了许久,半晌才道:“你回去吧。”
“侄儿告退。”
安厌走后,余惊棠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树景久久不语。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岁贡之期,是要向外界展示玄唐盛世的时候。
那些难民……
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带回的信息有些触目惊心,玄唐九州之地,多半都成了饿殍遍野的人间惨象。
赈不尽的灾,救不完的民。
盛世盛世,怎么玄唐到他的手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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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西苑。
朝槿和露葵已在玄仪真人殿外守了三日了,玄仪真人突然闭关也没和她们打个招呼,她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打扰。
“你说,师尊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机缘?”
百般无聊之下,露葵小声对朝槿说道。
“这我哪知道。”朝槿说。
“两天前,师尊夜夜外出,回来就开始闭关修炼,你也感受到了吧,师尊的修为比以前愈发精进了,估计已经进入灵境了。”露葵嘴里说道。
“也不知道那盆黑水是干什么用的,师尊在修炼什么功法。”
朝槿则道:“师尊不和我们说,自然有她老人家的道理,我们总有知道的那一天的。”
露葵却叹气道:“那一天是哪一天啊,师尊有好事干嘛不喊着我们一起呢,真宗那些那些和我们差不多大的弟子,可都进入气境了!咱们练得师尊的功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气海,要是遇上了真宗的纳那些人,还不得被他们笑话。”
朝槿柔声笑道:“师尊都说了,心急可是修行的一大忌讳,师尊的功法必然是比玄真教原有功法更好的,不然那值得师尊自斩修为重修呢?等我们开了气海,那些真宗的弟子一个个都比不上我们!”
露葵撇嘴道:“就怕师尊和师祖见了会打起来,到时候咱们两个即便开了气海也只会练气法,岂不是只有挨打的命?”
这话听得朝槿也面露苦恼之色来:“应该不会吧,师祖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啊。”
要是真打起来,她们可的确谁也打不过,玄仪真人早就说过不会传授她们任何伤害人的手段。
露葵继续说道:“她们一个是玄宗道首,一个是真宗道母,玄真教只能有一个掌教,总要争一争的,师祖修为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