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青未和右边主椅上的男子小声商议后,道:“任堂主愿身先士卒,我和贾大侠深感敬佩。明日就由任堂主、卓少侠和西楚门韦堂主一同前往绯云阁,大家可有异议?”
堂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目光都望向了卓不浪和任猛。任猛歪着头冷冷盯着卓不浪,从卓不浪走进堂屋起,他就一直这么盯着。卓不浪全不在乎任猛的目光,他脑子里只有封血裂刃,因为那一巴掌不过牵涉他一人,而那四把刀却关涉整个卓氏的命数。
“既然都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未时,请各位再到义合堂商议。”鲁青未说完,众人皆起身离去,堂屋里只剩下五人。除了卓不浪、鲁青未、任猛,还有右边主椅上的贾大侠和右边第一张客椅上的男子。任猛依旧死盯着卓不浪,卓不浪双手拄着手杖、似有所思,鲁青未见状,干咳一声,笑着道:“卓少侠,这位是衡山派‘浑天孤剑’贾悬桥贾门主。贾兄深明大义、侠名远播,得贾兄相助,这帮逆贼休想乱我大唐。”
“鲁兄为武林、为社稷奔走,贾某自当尽一分心力。”贾悬桥淡然道。卓不浪见贾悬桥瘦脸细眼,颏下短须,身穿褐色褙子、青绸衫,话语平和,确有“浑天孤剑”的淡静深远。衡山派是武林中善剑的门派,贾悬桥为衡山七子之一,声名不在鲁青未之下。
鲁青未又望向右边第一张客椅上的男子,笑着道:“这位是西楚门‘铁面判官’韦匡震韦堂主。韦堂主铁面之名,江湖中无人不知,绯云阁危机四伏,劳烦韦兄以身犯险,总领刺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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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兄客气,韦某必定竭尽所能。”韦匡震四十来岁,宽脸高鼻,浓眉短髯,面相不怒自威。
鲁青未心里明白,初探绯云阁,众人心里算计的都是本派武籍。义合堂七派中,只有岱宗、衡山为《武林门第录》一等门派,地位最为尊崇,两派若是派人参加,一来有失身份,二来其他门派恐有非议,若刺探中再生意外,极易授人话柄。西楚门乃是衡山派的代刀,且韦匡震素有“铁面”美誉,选他作总领,衡山派自然无异议,“铁面判官”的威名也足以折服众心。但岱宗派无人参加,鲁青未也实难安心,正巧卓不浪来投。卓不浪虽与鲁青未并不交心,但与番帮嫌隙已深,鲁青未算准义合堂七派之中,卓不浪只能倚靠岱宗派,故选卓不浪参加最合适不过。至于任猛的自荐,鲁青未也早已估到,由他参加,更能将卓不浪推向岱宗派。
这时,堂屋后面进来两人,前面一人双手托着衣物,后面是个力夫打扮的后生。鲁青未向两人点点头,道:“明天委屈三位换上这些粗布衣裳。乔兴兄弟会带三位潜入绯云阁。”说着,前面一人将衣物依次分给了韦匡震、卓不浪和任猛。
唤作乔兴的后生走到堂中,施礼道:“各位大侠,逆林结界随时辰变化,明日须卯初入林,林中仅一条窄道可安全通过。请三位务要跟紧我的脚步,不可踏错半步,否则为逆林所噬,必死无疑。”乔兴将逆林和绯云阁的情形细细讲了一遍,众人商议后,各自散去。
第二日,卓不浪换上半旧的灰布衣裤,依约来到逆林外。其他三人均已在此等候,地上放着四个竹筐,里面装着酒肉菜蔬。刚卯时,乔兴从竹筐里取出一支蜡烛,小心翼翼走到逆林边,隔着龙鳞草将点燃的蜡烛放入林中,然后紧盯着烛火。
卓不浪走到乔兴身后,问道:“乔兄弟,这是做什么?”
“这是入林的规矩。如果烛火熄灭,证明结界生路未开,今日不能入林。”乔兴小声道,生怕不小心吹灭了蜡烛。
等了一会儿,烛火并未熄灭,乔兴取回蜡烛吹灭,对众人道:“可以入林了。”四人各自背上一个竹筐,乔兴当先走进了逆林,卓不浪跟在乔兴身后,后面是韦匡震,任猛走在最后。
卓不浪等三人均是第一次走进逆林,心里难免紧张,踩着前面一人的脚印,亦步亦趋、小心前行。走了一阵子,并未觉出异样,似乎与普通树林并无二致,心里都宽缓从容了不少。韦匡震道:“久闻卓少侠‘神兵策’之名,银煋刀入列《武林兵器谱》。在下最爱神兵利器,如卓少侠信得过,可否将银煋刀借与在下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