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桃她女婿,我家还真有一件事要叫你帮忙。”
张老狗从里间出来,嘴里一股臭味儿。
“春兰她娘出殡那日,家里得请亲朋好友吃饭,你记得送一头杀好的猪过来,我家那日用得上。”
张家很小,也很破。
张春兰去了镇上之后,她原先住的那间厢房让给了张冬子,腾出一间正房做堂屋。
此刻,春兰娘就静静地躺在这间堂屋中。
两张凳子一摆,上头架上卸下来的门板,一床又薄又破的被子盖住春兰娘,也盖住了这并不宽的门板。
春兰娘很瘦,被子从头盖到脚,只微微有些起伏,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这被子底下躺着个人。
因为家里狭小,张家本家以及来帮忙的人,把这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方才大家伙还说着话,张老狗此言一出,大家伙都愣住了,全都像盯着怪物一样盯着张老狗。
张老狗还在叫嚣:“山桃她女婿,你说话呀!”
孙时安刚要开口,就被山桃给扯住了:“张叔,送猪来,没问题,看在咱们都是乡亲的份上,我还能少要你点钱,你看看,是不是现在先给个定钱?”
“啥?给我家帮忙还要钱?”
山桃笑了:“叔,你看你这话说的,合着你是不想给钱,白要我们一头猪啊?你哪来的脸?你是我们家什么人,我们就要白送你一头猪?”
山桃来势汹汹,把张老狗怼得干瞪眼:“怎么就是白送呢?这是帮忙呀!咱们都是一个村的……”
“谁跟你一个村!贾家跟你一个村,孙家也跟你一个村吗?”
张老狗被说恼了,便越过山桃,梗着脖子质问孙时安:“孙屠户,你们家到底谁当家?你一个大男人,咋由得妇道人家骑在你脖子上屙屎?还不赶紧打她两巴掌!这妇人呐,三天不打,她就上房揭瓦,你看你婶子被我调理得多好!我说一她不敢说二……”
“我呸!”
山桃照着张老狗的脸就啐了一口。
“你还有脸说这个话!你自己看看张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