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无比,求了又求,再推辞下去,无礼的人反倒要变成孙时安了。
“哥哥,就让我坐吧,”琇莹摇了摇孙时安的胳膊,“再耽搁下去,等回家天都亮了,一会儿说不定嫂嫂也会累,到时候我和嫂嫂换着坐,咱们走得也快一些。”
山桃便和孙时安对视了一眼,她私心里不想叫琇莹坐这个肩舆。
倒并不是怕韩秀使坏,而是怕这两个抬肩舆的人。
琇莹这么怕这二人,不是没有原因的,万一在路上,琇莹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他们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到那时候,不仅仅是琇莹一个人有危险,全家谁都跑不了。
孙时安也在考虑。
“哥哥,你还等什么呀,”琇莹又在催,“快些走吧,我答应了照庆,要早些回家,教她写字的。”
“莹莹,”孙时安摸了摸琇莹的头,“你真的很想坐肩舆?你若是不想坐,没人能勉强你。”
琇莹笑盈盈地道:“坐肩舆能省力些,我干嘛不坐?走吧。”
两个玄衣男人很快就抬来了肩舆,琇莹稳稳当当地坐在上头,竟然舒服地眯着眼,几欲要睡过去。
正如韩秀所言,这二人的手上功夫很稳当,山路虽然崎岖,但肩舆始终很平稳,没有一丝晃动。
他们抬着肩舆,还能分出心神来说话。
那个刀疤脸话不多,生了一副阴柔相的年轻男人却是个话篓子,一打开话匣子,便收不住了。
从京城的市井街头,讲到南边的烟雨朦胧,从塞北的大漠孤烟,再讲到秀水镇的葱绿青山。
他声音好听,说话又风趣,不仅山桃渐渐放下戒备之心,就连孙时安有时候也插两句嘴。
很快,孙家夫妇的坟便到了。
孙时安拿着镰刀把周围的杂草砍了砍,山桃便将准备好的贡品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