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赏赐,这是羞辱。
张春兰这么做,分明就是瞧不上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呵呵,她又不是家里的正经主子,凭什么瞧不上下人?
再者,张春兰自己难道不也是一个丫头?
金簪等丫头们不知道张春兰的底细,方嬷嬷可是从山桃那里打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身契捏在别人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卖了,肚子里还揣着主子的孩子,却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挣上的奴才,有什么资格在别人家里充当老大,耀武扬威?
真是把她能耐的!
听着里头的骂声告一段落,方嬷嬷才狠狠地咳嗽了两声,迈步走进了屋子里。
张春兰知道方嬷嬷是孙家的管事嬷嬷,本来想在方嬷嬷跟前拿个款儿,继续闹腾,可一瞧见方嬷嬷这个架势和这个脸色,张春兰就心虚了。
今儿个的方嬷嬷和昨日的方嬷嬷可不一样。
昨日的方嬷嬷跟在山桃身后,山桃说什么,她都答应着,且脸上时刻挂着笑容,开起来又谦卑,又慈和,就好像是村里的老太太,只是瞧着体面讲究了一些。
可眼前的方嬷嬷却一脸肃杀,眼神冷冷的,身板也挺得直直的。
她居高临下地盯着张春兰,嘴角微微一撇,只需轻轻冷哼一声,张春兰就觉得身上发麻,屁股底下的凳子就好像扎满了银针,怎么坐都不舒服。
“张娘子在我们府上住着可还舒心?”
方嬷嬷一声招呼都不打,径直就在张春兰对面坐下来。
张春兰刚想斥责一声,听着方嬷嬷问她,就冷哼道:“舒心什么!你们家大娘子把我弟弟赶走了,却把我一个大肚子婆关在这里,这是想干什么!去把你们大娘子叫来,我有话要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