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还是说不出,让焦顺去劝云贵将官退避三舍的蠢话。
但焦顺听到这里,也已是恍然大悟。
贾赦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何曾这般为别人考量过?
必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又想着少花钱多办事,所以才找自己帮着拿主意。
他当下略一沉吟,便道:“若放弃京营的差事,改谋它处,倒是花不了多少银子,反而能落下许多实惠。”
邢氏一听花的少,还有得着实惠,忙追问:“什么意思?快把话说清楚些!”
焦顺道:“自云贵调了这么多有功的将官进京任职,南边儿指定落下不少空缺,不妨把他打发到云贵去,谋个大大的肥缺就是了。”
“这……”
邢氏登时又苦了脸:“他怕是未必愿意。”
京营和云贵边军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即便是个大大的肥缺,只怕孙绍祖也不会心甘情愿。
焦顺等的就是这话,当即两手一摊:“他既不肯多掏银子,又不愿意去云贵为官,这左也不行右也不成的,小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焦顺这一撂挑子,邢氏愈发没了主意。
暗想着索性就这么回给贾赦,请他替那孙大自请去云贵为官——届时那孙大纵闹上几日,等远赴云南之后也就该消停了。
…………
与此同时。
贾探春刚陪着王夫人用了晚饭,就被生母赵姨娘差人寻了去。
自贾政离京之后,赵姨娘少了滋润,脾气是愈发的不济了,见了女儿先就骂道:“偏我使人请你,你就推三阻四的;太太连叫都没叫一声,你倒颠颠的去献殷勤!”
探春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冷道:“女儿孝敬太太本是该当的,若还要太太三令五请的再去,岂不让人说我有违孝道?”
“你!”
赵姨娘气的一跳三尺高,斗鸡也似的瞪着探春,哺育了一双儿女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好半晌才平复了些,硬邦邦的道:“好好好,你既是个孝顺的,如今你舅舅病倒了,我想回娘家探视探视,你且替我去跟太太告个假,然后再跟着走一遭,也算是全了你的孝道!”
“这怎么成?!”
探春闻言,却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我听说他是染了时疫,若过了病气回家如何使得?且父亲既不在家中,姨娘怎好随意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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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句话倒还罢了,后半句话却彻底点炸了赵姨娘。
“怎么?!”
她叉腰将胸脯往前一腆,怒道:“我难道是那招蜂引蝶的放浪货不成?老爷还不曾疑我呢,你倒先提防上了?!这是要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还是嫌自己出身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