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王熙凤得知二太太有意拿干股做抵押,找薛家借银子的消息,也就比宝钗晚了半个时辰。
她初时倒没太在意,只差人打探其中的细节,看自己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可等到第二天,后续细节陆续传到耳中——尤其是王夫人专程托了焦顺帮着估价的细节,王熙凤就开始不淡定了。
在家团团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柳眉倒竖的催人去寻贾琏。
却说贾琏自打被王熙凤抄了小金库,初时仗着先前结交的狐朋狗友,也还能沾点儿腥臊,但总这么有来没往的,时间一久难免遭人非议。
琏二爷是个自持身份的,如何受的了这等奚落?
赌气窝在家里闭门谢客,只三不五时的拿几个小厮出火。
昨儿他又在外书房里,和一个唤作喜儿的贴了半夜烧饼,这刚从床上爬起来,正洗漱呢,就连来了两三个丫鬟传唤催促。
琏二爷还以为是事情发了,直吓的两股战战,生怕那凤辣子恼起来,干脆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想到了家中,王熙凤却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在别院里多贪了银子?!”
贾琏先是愕然,随即却是勃然大怒,斗鸡似的跳脚道:“你里里外外派了那么些眼线,便少一个大子儿都要记在账上,我有没有多贪银子,你还能不知道?!”
顿了顿,又不屑道:“倒是你派去的那几个,只怕手上未必干净!”
王熙凤兀自不信:“你果真没有反复苛敛?那油锅里的银子你还要捞了去花呢,真就能管得住手?”
在她看来,姑母之所以绕过自己请焦顺帮着估价,必是丈夫在别院工程上吃相难看,才因此恼了贾政夫妇,以至连累到自己头上。
而贾琏难得遭了冤枉,自是竭力辩驳。
待得知前因后果后,他更是冷笑连连:“这分明是因为你紧攥着那铺子不放权,独断专行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引的太太心生反感,所以才找了顺哥儿帮忙估价,如今偏还想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来,当真可笑至极!”
夫妻二人各执己见,都认定是对方的责任,直闹到午后,这才在一地狼藉当中达成了共识:先找焦顺探探底,再做计较不迟。
又因为焦顺的出身,这事儿自然就落到了王熙凤头上。
…………
与此同时。
邢夫人也正日益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