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腾三人其实和陈万三更熟,可要说是李庆认命的,也不算是有错,于是参差不齐的点了点头。
“那这事儿我就跟你们说!”
雄壮的工读生直接绕过三人,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桌子前,随手捻了粒花生丢进嘴里,边咀嚼边开门见山的道:“最近的风声你们也该听说了,这特娘读书人不想给咱们活路,咱们自己总不能坐着等死吧?如今大家伙商量好了要闹上一闹,李庆和陈万三虽然不在,可你们钢铁厂是苦主,总不能连个人都不出。”
说着,转身虎视眈眈的看向三人:“不知道你们谁有胆子,敢跟爷们儿去闹这一场?”
他说的太快,那瘦弱的工读生没能来得及阻拦,只好在他后面补充道:“这事儿京城大多数的工坊都有参与,你们去不去我管不着,可要是有谁敢泄露出去,那就别怪……”
“那特娘就是工贼!”
雄壮的工读生一拍桌子,怒目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工贼!”
孙铭腾三人都被吓了个激灵,嘴里连称不敢,却也没一个主动站出来要当代表的。
那雄壮工读生听的不耐烦,又催问道:“怎么,难道这么大的钢铁厂,就连个够种的都没有?”
“要不……”
孙铭腾立刻顺杆爬:“小的把纠察队的人都召集起来,也或许就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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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
瘦弱工读生断然否决,又道:“此事需得发动时再纠集人手,否则事先传出去就麻烦了。”
顿了顿,他又和缓颜色道:“其实也算不得闹事,就是去衙门口请求三法司彻查此案,给新政、给焦大人、给工学、给咱们匠人一个说法!”
孙铭腾纳闷道:“不是大理寺吗?怎么又冒出个三法司来?”
“三法司就是俗话说的三堂会审……”
“堵的就是大理寺的门!”
瘦弱工读生还要详细解释,那雄壮的就不耐烦的打断道:“总之咱们就是去大理寺门口喊喊号子,让上面知道咱们做工的也不都是任人宰割的锯嘴葫芦!”
瘦弱工读生忙补充:“这也是为了大家伙着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读书人断了咱们子子孙孙的前程!”
雄壮工读生又催问:“怎么样?有没有这个胆子?!咱们这么些人呢,难道还专门抓你们不成?!再说只要这事儿办成了,等你们队长出来,也指定亏待不了你们!”
也不知是被子子孙孙的前程的触动,还是听信了这法不责众的说辞,二组长一咬牙一跺脚道:“干了!为了我娃儿以后能做官,该怎么着我都听大人们安排!”
“这就对喽!”
雄壮工读生跳起来,当胸擂了他一拳,咧嘴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不定你娃儿日后就能当宰相呢!”
二组长揉着胸口憨笑。
三组长见状也有些意动,只是还不等开口,孙铭腾就突然问道:“这事儿焦大人可知道?”
“当然不知!”
雄壮工读生不悦道:“连陈万三那憨货都知道不能牵连到老师头上,咱们难道比他差了不成?”
说到这里,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那杨洪庆,就是工学考头名做了官儿的那个——那小子自打做了官儿就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了,这事儿也千万不能告诉他!”
说着,又瞪眼喝问:“你特娘问这么多,到底干不干?!”
虽然这个答案并不是孙铭腾想要的,但想到舅舅和自己以及未来儿孙的前程,他还是一咬牙应道:“干了!”
三组长忙道:“也算我一个!”
“好好好!”
雄壮工读生眉开眼笑:“那这事儿说定了,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歃血为盟,谁特娘要敢做工贼,老子就弄死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