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焦顺正色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平儿那身份,若非是你亲耳听她说起,谁又会相信她以后能去到焦家?”
听焦顺拿平儿举例,再想想他如今已是堂堂五品祭酒,未来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也或许真就有一日能毫不顾忌荣国府的颜面,将自己迎回家中。
鸳鸯的心情这才转好了些,认真道:“若真有这一日,我就是等上十年、二十年也心甘情愿!”
旋即也不等焦顺问起,又主动提醒:“政老爷因被爷后来居上,如今愈发的不快,听说上午还跟贾雨村发了一通牢骚,怪爷累的府里和读书人势同水火,平白受人敌视排挤。”
贾雨村原也在今日名单上。
不过这厮毕竟是文官出身,眼下又是升任顺天府尹的关键时刻,自然不敢和焦顺沾染上关系,所以只是悄悄在前院见过贾政,留下礼物就直接离开了。
“我晓得了。”
焦顺微微点头:“再有什么消息,你只管让平儿居中传信就好。”
这正是他对鸳鸯上心的原因,有了鸳鸯这核心耳报神,再加上其它的胯下之臣,荣国府的大事小情,几乎就都在他焦某人的监控之下了。
沿途毕竟不是什么僻静所在,两人交谈了几句就没再开口,随大流的回到了正殿当中。
彼时先行一步的贾宝玉,正扭股糖似的缠着薛姨妈追问宝琴的人品相貌了,全然不顾殿内人多嘴杂,而他自己又即将定亲的现实。
焦顺眼见薛姨妈被他拉扯的巍峨乱颤,酸溜溜的暗骂了两声,却也没奈何,只能悻悻的走向了男宾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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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贾蔷突然起身拦下了他,满面堆笑道:“叔叔,可否借一步说话。”
焦顺有些纳闷,心道自己和这贾蔷平日也没什么交情,他如今主动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抱着听听无妨的想法,焦顺又领着他出了殿门,寻了个人少的所在。
贾蔷愈发笑的阿谀,冲焦顺讨好的躬身道:“叔叔,小侄最近急需用钱,不知叔叔可否暂借三五百两银子给小侄应一应急。”
说着,又拍胸脯补充道:“叔叔放心,过阵子我一准儿连本带利还上!”
焦顺倒是从尤氏那边儿,听说过他的近况,知道这厮是荣宁二府难得的痴情种子,为了个小戏子神魂颠倒的,甚至不惜和贾珍翻脸。
呃……
他这翻脸是在贾珍发病之前,还是之后?
若是之前倒也罢了,若是之后……
听说这搞基的事儿最容易染病!
焦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半步,嘴上却调侃道:“给那龄官赎身,应该用不了这么些银子吧?”
贾蔷讪讪一笑:“果然什么瞒不过叔叔,给她赎身倒用不了几个钱,只是我不想委屈了龄官,准备在外面置办个小院,所以……”
“也罢。”
焦顺从袖子摸出五百两银子,轻飘飘的丢了过去:“看在你小子一片痴情的份上,这银子你且拿去花用,也别论什么利不利的,到时候把本金还给我就好。”
贾蔷大喜,接住那银票连连作揖道谢。
焦顺混不在意的摆摆手,自顾自的又回了殿内。
因贾赦也喝的上头,暂且回家休息去了,桌上只余下贾琏等一众年轻人,气氛也便逐渐热烈起来。
尤其焦顺落座之后,荣宁二府一些不得势的近支,便纷纷上前逢迎拍马,便使得这一桌愈发热闹——除了先前裘世安带来的影响之外,不少人也是瞧贾芸跟了焦顺非但逐渐生发起来,竟还定了正经官家小姐为妻,故此有意想要效仿。
就这般推杯换盏,大半个时辰一晃而过。
焦顺已有了五六分酒意,于是便推脱要去如厕,想要去外面缓一缓再说。
谁知刚起身走出没几步,迎面就撞上了薛蟠,这薛大脑袋到没什么好瞧,可他身后那姑娘……
却霎时让人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