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吉对于德川家康的突然投降感到一丝惊讶,这个和自己战斗了多年的老朋友,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主啊。
直到亲眼见到德川家康土下座在自己面前,秀吉突然就有一种目标达成、爷青结的快感。
“外臣德川参议家康,拜见羽柴权大纳言殿下,罪臣听信谗言,不听从殿下管教,臣有罪。”
德川家康的服软非常有门道,他在向秀吉服软时候,对自己的用的定语是“外臣”说明他没有打算成为秀吉的家臣,最起码到目前还没有。
随后以官职称呼自己和秀吉,表明我们都是朝廷的官员,你作为权大纳言,确实有管理我参议的权力。
同时将自己的问题限定在自己听信谗言,不听从权大纳言的管教上,淡化自己起兵与秀吉对抗的矛盾,还是将问题限定在官员体制内的。
整个对话非常简短,但是其中的含义非常深刻,德川家康作为织田家的从属大名,却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与信雄起兵谋反事实。
如果此刻竹中半兵卫在此,定然可以抓出家康言语中的漏洞,而在坐的政治水平最高的秀吉和秀长,也只有秀长嗅到了其自称“外臣”的强势,有些皱了皱眉头。
对于秀吉而言,家康作为东海道第一大大名,如果他向自己表示投降,就代表自己彻底评定了近畿地区,关东以西只剩下几个蝼蚁还在蹦跶。
更别说家康拥有140万石的领地,在此之前,战国历史上还没有表高这么多的霸主,选择向别人投降的实例,其中的政治影响力可见一斑。
“哎呀我说为什么今天早上喜鹊一只在清州城叫,原来是德川参议大人要大驾光临啊!”秀吉似乎对德川家康的到来非常受用,家康刚刚拜倒在地,就赶紧走了下去将他扶起。
秀吉将家康扶起,但是又语气严厉的说道“德川参议你来的真是及时啊,我正准备带着十万大军去三河把你逮过来呢,哈哈哈哈。”
听闻此言,家康表情凝重的向秀吉表示“这...这真的是...这样看来我德川家康,真的是侥幸捡回一条命啊。”
“所以以后一定要竭诚奉公啊,德川参议,此次就小做惩戒,将你的三河交出来啊吧。”
“是,外臣领命,但是外臣有一个请求,请权大纳言大人将您的织羽下赐给臣”本来此次投降面议就是走一个流程,谁承想德川家康居然在此刻提出了这个在此前协议中没有的要求。
“主公?”陪同而来的酒井忠次面色凝重的在一旁提醒道,德川家康冷冷的看了一眼,继续向秀吉说道“请权大纳言大人将您的织羽下赐给臣。”
“三河殿,怎么可以这么提这么无礼的要求”在清州的评定间中,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是坐在外围的福岛正则在发言。
而坐在御阶之上的,秀吉也有些惊讶,德川居然敢于在此刻提出要求,于是对着他说道“这可是代表着我权威的织羽,你确定你要吗?”
“从今往后,德川家将以臣之礼侍奉殿下,天下再有不服殿下之人,我德川家康将代替殿下进行讨伐,誓死护佑羽柴家的天下,因此务必请殿下将织羽下赐给臣。”
德川家康在赌,赌羽柴秀吉不会在殿上犯难,事实上家康赌赢了,秀吉在最开始面色有些不愉后,很快调整了自己姿态,干笑着说道“哈哈哈,这才是我的好妹夫啊,哈哈哈。”
说罢再次走了下去,将自己的织羽脱了下来,亲自为家康披上,以示对家康的器重。
天正十二年(1584年)七月十日,随着德川家康的降服,这场牵动着全日本的战争终于话下句号,羽柴秀吉向那个名为“天下人”的宝座,再次向上前进了一步。
降服仪式之后,羽柴秀吉没有让家康马上离开,而是留他在清州再叙过去的点点滴滴,毕竟两人的缘分就是在从20年前的清州同盟开始的。
那个时候家康是配角,猴子是蝼蚁;20年后猴子是主角,家康还是配角。
七月十二日,清州城外一队旌旗招展的军势,正从那古野城跨过日光川,来到清州地界。
打头的500名骑马武士,各个精神饱满,高举套着黑色枪套的长枪,身上统一穿着蓝色系小威南蛮片甲,头戴插有蓝色羽毛和剑片喰标识的铁兜,身下的马匹都是高于1.35米的高头大马,马匹上挂着一面1.6米长的长弓,马腹两侧插着饱满的箭袋,正是秀家的旗本武士团。
旗本队之后,是12名高举羽柴家泽尻泻纹以及宇喜秀家剑片喰纹的持旗众,秀家紧随其后,骑在一匹1.4米的高头白马之上,身后乃是以冈利胜、宇喜多诠家为代表的高级家臣众12人。
家臣众后,有足轻高举秀吉下赐的金立葫芦马印,代表这是备前雄主羽柴秀家亲自到来,其后又是24名持有秀家阵旗和家纹的持旗众。
持旗众后,是秀家150人侍从中,以及以青龙备为第一阵,朱雀备第二阵等10只备队合计人,从精神面貌上看,就是有别于在场普通大名军队的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