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巧蹒跚走到千金身旁，蹲下来看着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接近这个差点杀了自己的人，或许，是因为她和自己爷爷的那些渊源吧。

“那天，是她拆绷带的前一天。”千金忽然细若蚊音地道。

“拆绷带？”羽生巧轻声重复了这一句话。

“Master从出生开始，眼睛就看不见，一直到她十一岁那年，技术条件才允许医生给她动手术。”

千金半眯着眸子直视夜空，完全陷入回忆：“她对精灵有着强大的感应力，即便眼睛看不见，她在决斗时也能感受到自己抽中了什么卡。

我们这群吸血鬼组成的卡组，基本没什么人用，因为每次支付生命值，决斗者都感觉自己仿佛真的在被吸血一样难受。只有master不在乎，她不仅不在乎，反而还珍惜我们、感谢我们，在她看不见光明的日子里陪伴了她。

那个布娃娃，是我亲手缝制后送给master的，因为她想知道我长什么样，但仅仅触摸到形状是不够的，她还需要看见色彩。

导弹炸毁医院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自己恢复视力后应该先去哪儿旅游……”

千金的眸子里有眼泪滑落：“我们都太弱了，拦得下一次爆炸，拦不下接踵而来的多次爆炸……敌人进行的是饱和式轰炸，最后我们的力量耗尽，master还是死在了废墟里。普通的精灵哪怕拥有超自然力量，在战争中也太过渺小。”

羽生巧沉默着，任由弥留之际的吸血鬼发泄她的悲伤。

“你说，人类什么时候才会满足呢？”千金缓缓开口，虽然是问句，但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们发明了火枪，觉得不满足，于是又做出了飞机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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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飞机坦克，你们依然不满足，于是做出了核弹。

有了核能，你们仍然无法停止对资源的索取，又做出了里程碑式的永转机。

但有了无限能源后，你们真的会满足吗？下一次，你们又要毁灭什么、掠夺什么，才能满足那无底深渊一样的欲望……”

千金的声音越发微弱下去，嘴唇翕动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整个人化作粒子消散，只留下一些萤火虫似的光点悠悠飞舞。

羽生巧默默站在原地，回想起之前那个请求爷爷和军部合作、研发划时代武器的西装男，忽然感到心里堵得慌。

“我也……不知道。”他对着千金之前平躺的地方，轻声回答。

……

远在卫星区的奥利哈刚基地，一道绿色光芒亮起，菲尔拖着尸体已经冰冷的羽生文玉走出法阵。

“已经进行过搜魂，研究成果到手了。”他对坐在黑暗角落里的一个人影出声。

“那么，下一步计划呢？”那人问。

“很简单。”菲尔嘴角一勾，抬手抛出一个东西。

墙角那人随意张开五指，精准接住被当作暗器投掷过来的物件，摊开一看，发现那是一个U盘。

菲尔看着那人道：“这里面是我搜魂后、结合羽生文玉的人工智能研究成果弄出来的程序，而且还添加了达姿大人给我们的奥利哈刚之神的力量，可以说是有史以来侵蚀能力最强的虚拟病毒，就算是超自然力量也无法阻挡。”

“嚯，想不到你一个医生居然也懂编程？”墙角那人打趣道。

“业余而已，不过在大科学家研究成果的基础上稍作修改还是足够的。”菲尔笑了笑。

墙角的人饶有兴致地把玩U盘，歪头道：“但是这种东西对人没有用吧？你弄出它的意义何在？”

菲尔的眼睛闪过精光，嘴角的笑多了几分阴冷：“对人没用，但我们的敌人，并非全都是人啊。

孤夜，我要你找到机会，将这个U盘里的东西输入到塞特的决斗盘上。”

墙角名为孤夜的那个人一拍脑袋，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够阴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