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眼睛在杨广身上停了停,杨广垂着头,假装没看见。
丫鬟点头:“下个月,我家老爷也有宴请,说不定到时要请各方班子进府助兴,不知那时,该如何联络先生?”
草儿略一思索:“不瞒这位姐姐,我这几日正在找新住处,暂算是居无定所。姐姐要是找我,可去桑家瓦舍,找陈老板,他可通知于我。”
丫鬟点头,回到了女子身边。
这时,那乔中丞也到了。在场的女子回避的回避,见礼的见礼。那贾娘子倒是不曾回避,却也未曾见礼。待那乔中丞在乔老太君身边坐下,方道:“乔中丞来的不是时候。”
乔中丞年过五旬,但眼中精明,嘴角带笑。眉目间依稀也能辩得出,年轻时必也是个品貌风流的少年郎。
此时闻言,微微一笑,并不接话,而是询问道:“贾娘子可安好?前头贾相听闻后院出了点事端,便扯着老夫询问贾娘子是否安好,真真是爱女心切,令人动容啊。”
贾娘子仍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让父亲挂心,是书瑶不孝。”
“言重言重。”乔中丞与贾娘子客气了几句,就将目光放在了台上,脸色也沉了下来。
“今日府里大宴宾客,本是想让母亲高兴高兴。这是哪里来的说书先生,竟在母亲面前编排起世家闺秀来?”
草儿一听就知道,这位乔中丞之前定是在花门外,听到了几句,心道糟糕,正想自我挽救一下。然而就在这时,一旁一直不吭声的朱由检突然上前一步道:“敢问乔中丞,何为忠,何为孝?”
草儿惊得倒抽一口凉气,僵硬地看向朱由检,将那“你疯了?”三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自乔中丞进来后院女席,这傻大个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现在突然冲着人御史中丞叫板,莫不是不想活了?!
那一厢,乔中丞闻言轻嗤一声:“一个说书的,也敢妄言忠孝仁义,可笑!”
朱由检脸色更沉:“我以为,为君分忧为忠,为亲解难为孝,不知乔中丞可赞同?”
虽说在座的都是女眷,但也是朝中重臣的女眷,此刻席间发生的任何小事,一晚上就能在传遍朝野,比圣上下旨的政令都快。乔中丞此刻被问及忠孝,虽然心中不耐,但也不好发作,只能耐着脾气,正色道:“自是不错。”
“既然如此,我等所讲的故事,何错之有?那李小娘子身为世家闺秀,不分青红皂白,对良民喊打喊杀,有失身份,更违妇德。我等针砭世间不公,不过是为民发声,尽的是忠君的本分,何错?那李小娘子在乔府宴客时生事,我等讲故事为的是逗老人家一乐,全的是中丞的孝心,又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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