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的四角,布有起雾的装置,后面连着风箱,各有一人在其后操作。起雾生风,全靠人力鼓动风箱。装置上蒙有黑布,此刻天光暗淡,若是不留神,还真发现不了那些布置。
秦子婴的目光落在那停在身后不远处的机关木人上。那木头人真人大小,呈褐黑色,其上木纹古朴,足下有轮,行进间几乎无声。此刻那木人的两只手臂还呈现出双风贯耳的姿态,仿佛在攻击中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
秦子婴走过去,伸手在那木人身后的开关拍了拍,那木人的手臂就放了下来。
“这不是成品。”秦子婴道,他绕着那木人转了两圈,摇了摇头,“可称风行,却称不得天机。”
“你见过天机成品?”身后一人急急地问道。
秦子婴头也没回,仿佛身后那聚集的众人,根本不值得他上心。只神色淡淡地打量着四周:“风生水起用得虽然巧妙,但是此等笨重之物,出了院子便半点用处都没有。”
身后的众人起了一片低低的嘈杂,秦子婴嘴角微勾,却头也未回:“天机之术居然没落至此,可悲可叹!”秦子婴仰天叹完,竟然头也不回,就向院门处走去。
身后的众人鼓噪起来,一人急急喝道:“宗师且慢,宗师留步!”
秦子婴脚步微顿,待那人追至近前,猛然回身出剑。大剑虽然是木制,但那凛然之气,仍令附近几人发丝猛然后扬,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你唤我什么?”秦子婴厉声喝问。
来人四十多岁,长相清瘦严厉,此刻被秦子婴用剑尖指住咽喉,浑身僵硬,只觉喉间生疼,半晌后方能发声:“钜,钜子,恕罪!在下是代钜子赵默,先前不知钜子身份,多有冒犯,还望钜子恕罪。”
“钜子!”有人恼怒地叫道,“那人只是一个闻香楼的讴者,怎配做我墨者的钜子!”
秦子婴目注发声之处,见说话者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汉子,一样的麻衣麻鞋,身材魁梧,背上有剑。
“墨侠?”秦子婴收剑,冷冷地睨着那人,“若我不配做墨者的钜子,难道就凭你那一招半式的墨家剑术,就配做墨侠吗?”
“好好好!”那人气得大叫,“就让我这一招半式,领教一下宗师的剑术。”
“唐勤休要鲁莽!”代钜子赵默急急喝道。
然而那叫唐勤的墨侠已经攻了上来,秦子婴冷笑,退步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