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王商阳质问。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蒙面入室,还在天子脚下,真是无法无天了。
这一番折腾下来,周围无论看病的还是药童伙计都退出老远,周围空出一片。
身后传来声音:“王大夫,是我。”
王商阳回头一看,见是徐一真,脖子上挂着跟蒙面大汉一样的面巾。
“原来是徐大夫。”不是入室强人,王商阳放心了,却更疑惑:“你怎么这样打扮?”
徐一真指着正愣在原地的病人:“还不是都是因为它?”
王商阳自然不会认为,堂堂太医院院使是为一小老百姓而来。是疫病?!
他身为医者,自然是知道的。能让太医院院使出面处置瘟疫,必然有皇帝的旨意。而能惊动皇帝,这瘟疫规模怕是不小。
徐一真压低了声音:“还请徐大夫,将这病人单独关进一房间中。不要让他与无关人接触。”
王商阳点头,便借口做进一步的治疗,将病人带到后面一空屋子里,再回到前面,嘱咐别的大夫接替他看病,这才领着徐一真一行四人前往正堂。
路过后院,徐一真又问了病人所在,回头吩咐六爷施手段去问清楚病人住处、自他婆娘生病以来都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一行人来到正堂,分宾主坐定,又介绍了张长贵认识。王商阳道了久仰,这才问起究竟。徐一真将事情前后又说了遍。
王商阳听完,半晌没言语,许久才赞叹一句:“生灵涂炭呐。”转而便意识到他来此目的:“徐大夫是为求药而来?”
“正是。”徐一真说:“想必王大夫也听说过,如今金陵城里有大半药物出问题,药材中无端多了些寒性,原本药性变化,不能治病反而有害。
“虽说,”徐一真抱拳拱手向天:“圣上圣明,已诛首恶,又命城中大小药铺医馆自查之后一一更换,但急切间也不是能一一换清的。
“唯有保生堂,药材都是自己炮制,竟是如今城中唯一确定药材不会有问题的所在了。”
“你这么一说,我与有荣焉,只是,”王商阳一时沉吟。
“断然不会让保生堂白白损失。”徐一真接话说:“之前我会个人出资采买,事成之后也当奏明皇上,言说保生堂功劳。”
“区区名利,保生堂并不在意。”王商阳摇头:“保生堂自两宋时期建立,自建立之初便奉行‘治病救人,使人间再无疾患’之志。我所思虑的,另有其事。”
不待徐一真发问,王商阳便问:“瘟疫发于江北,怕是与传闻的黄河决堤有关?”
徐一真不明所以,只得点头:“对。”
“如今瘟疫过江,怕是南岸决堤。”王商阳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