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回到魔都,当场便和潘子分道扬镳了。
便宜岳父想去喝花酒,偏偏还遮遮掩掩的问韩烈:“介个时间你赵阿姨不一定在家啊,你有什么安排吗?”
一看潘子那意味深长满含期待的小眼神,韩烈就懂了。
“我有别的事,今天就不回去了,回头赵阿姨问起来……张校长给咱们接风来着行不行?”
潘子满意极了,孺子可教啊!
然后老姜开花似的一笑,摆摆手,拿出了一套更有力的理由。
“别扯上老张了,那个谁吧,嗯,红杉的沉总跟咱们聊了聊投资的事儿,盛情难却啊……”
韩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公事要紧,都赖他非得拽着咱们去喝酒!”
沉南鹏:(⊙?⊙)
潘子拍了拍狗烈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翁婿俩分道扬镳,各干各的正事去了。
韩烈没找小趴菜,转头就跟方脸混到了一起。
本来烈哥没功夫搭理他,主要是方脸先是发了短信说事情基本搞定了,接着又打电话约韩烈出来聊聊,要给他介绍一个重要人物。
韩烈没办法,只好去看看他搞什么妖蛾子。
方脸在一家私人会所定了房间,安排韩烈和某部门主管审计的副首领喝酒。
主任姓王,40出头,年富力强。
“王主任,韩老师最近刚刚干了件大事,您听说没有?”
闲聊了一阵,方脸替韩烈开吹。
为什么不直接进主题、聊正事儿?
因为要把公事办成私事,就少不了私下里的交情。
私交从哪儿来?
你有潜力有价值,他有能力有位置,互相需要,一拍即合,于是才有后面的种种。
所以聪明的中间人,要么不让双方碰头,自己来回奔走把事情全办了,替两边省心省力;
要么把双方聚到一块儿,牵线搭桥,居中捧跟,尽力抬高双方的价值,让花钱的人感觉没有白花钱,让出力的人感觉没有白帮忙。
方脸在大事上不聪明,但是体制内的种种套路玩得实在精妙。
他不怕韩烈和王主任结识后就把他扔掉,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有了私交之后仍然需要他,而他的价值也不仅止于此。
正相反,让花钱的人知道是谁办的事,让办事的人知道帮的是什么人,双方都会承他人情。
方脸能在傻哔和精英两种状态里反复横跳,也挺神奇的……
年轻人想做掮客,哪怕是房产中介之类的营生,学方脸准没错——要么替客户省心省事省钱,要么给客户情绪。
不要脸反而是次要的,核心是主动做客户不方便做的事。
“嗯?”
王主任饶有兴致的转头:“我对韩老师了解的不多,什么大事?”
“害,您不也炒股吗?我一说,您肯定知道!”
方脸控场很有一套,勾起王主任的好奇心之后,故事讲得绘声绘色。
“最近的自贸区大妖股,北河宣工和营口港您晓得吧?都是韩老师做的,而且过程是杀得腥风血雨一片尸骸啊……”
王主任确实炒股,而且是赚多赔少的老股民水平,兴致当时就上来了。
“嚯!原来里面有那么多内情呐?韩老师,您给讲讲细节?”
韩烈挑着他能理解的,讲了一些主力的思路。
王主任如获至宝,感觉像是得了屠龙宝典,眉飞色舞的,喝酒也痛快极了。
韩烈、方脸、杜小帅、王主任、秘书,总共五个男人,在一群会所公主的陪伴下喝了一箱白酒。
宾主尽欢。
然后大家上楼SPA——正规的啊——结束之后韩烈、方脸、王主任单独坐到小房间里抽雪茄。
王主任掏出一个档桉袋,推到桌子中间。
“韩老师,这是高远地产的问题汇总。”
韩烈拆开来翻了几页,发现是各种材料的复印件,其中就有高申利用明达商贸作假的证据。
“劳您费心了。”
韩烈没有多看,用一种随意、满不在乎的态度把文件收起来,然后向王主任请教。
“依您判断,高远地产现在的净资产到底有多少?问题大不大?股份好不好出手?”
王主任眼底精光一闪,答桉张口就来。
“高远地产的净资产构成主要是由那两块地、公司小楼、此前项目的部分未售楼房和物业、人员与设备、现金与未收账款等资产,减去各种负债所余净值。
这中间还有一部分不太明确的税务,以及或许有的罚款……
所以我只能粗略估计,唔,净资产在15亿到25亿之间吧。
比较有意思的是高邑军通过明达商贸虚增的那部分个人资产,按理来讲,它跟高远地产不发生关系,但是高邑军通过个人借款的形式成为了高远地产的债权人,这部分以后肯定要有个说法,我没搞明白他绕了这么个弯子是想干嘛?”
王主任的话里话外,暗含着很多试探。
往好处想,他有可能是想帮韩烈搞清楚高邑军的阴谋,跟韩老师好好交个朋友。
小主,
但是韩烈更擅长往坏处想……
有没有一种可能,王主任其实是惦记上高远地产这块肉了?
所以想办法试探韩烈和高邑军的真实关系,以及韩烈对高远地产的态度,以此来决定后续操作?
韩烈不能确定,但他的套路更多。
“哈!我手里那20%的高远地产股份,怎么跟颗地雷似的?”
韩烈摇头苦笑,感叹道:“早知道不搭理高邑军了,让他被罚死多好!”
王主任笑眯眯接口:“嗳,罚死肯定不至于,不管有多大的问题,都得按具体规定处理。
最多就是在惩前毙后和治病救人之间灵活调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