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巴不得我死呢!不敢害死我是怕担待罪名,只能让我自己逃走!”
乔荞心里漫过愤怒的潮水,望了望窗外,大门在白天都是敞开的,晚上牦牛上锁时将钥匙故意挂在了门道的墙上。
他在等待着乔荞逃走,期盼着乔荞逃走。
在牦牛没有让期盼和等待折磨得发狂之前,乔荞已认清了眼下的处境。
逃与留,成了乔荞当下选择的难题。
她可以随时逃走,随时离开毛家梁镇。
但她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枫城平原?以什么样的脸面面对大李庄的父老乡亲?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儿女?
是向他们讲述自己这些年不堪的经历?还是向他们倾诉自己失去儿子的悲恸?
消失多年之后突然回来,除了衰败的容颜还有满怀的伤痛,她在大李庄人的眼中,从此成了另一种笑话!
那么,还有逃走的必要吗?
一定有,只不过还没到时候。
一种疯狂的念头在乔荞心底时不时升起——牦牛现在急着摆脱她,不过是手里有钱罢了。
他是想过有钱人的日子,想拿钱买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
他的钱是牛氏的钱。
乔荞没有落下半分。
纵然逃出去也是身无分文,也是贫穷潦倒,甚至,染上被拐卖的恶名,她成了人们眼中不值钱的弃妇。
怎么可以两手空空离开?
牛仙宝没了,心中唯一的希望破灭,而牦牛似乎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他急着收拾店铺,急着茶叶生意开张,急着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怎么就白白便宜了这畜生?
他凌辱过乔荞,他的手上沾满了污秽之血,关于犏牛的死亡乔荞一直心存疑虑,只不过死了犏牛这样的傻子,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乔荞没有深究过犏牛的死亡,正如没有深究过牛仙宝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