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裴元绍举起大刀,“让兄弟们张着双手去捕鱼?”
“嘿嘿....,”刘驹一笑,“渔网,我有。”
周仓把裴元绍举刀的手拍下,得意的笑道:“老裴,俺没骗你吧。”
裴元绍这才改了脸色,“算你小子有点道道,来吧,里面请。”
在大厅坐下后,周仓问道:“野物跟鱼有时而尽啊兄弟,咱们也不能长久靠这些吃饭吧?”
“周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妙计。”刘驹卖弄道:“山寨暂且依赖围猎、捕鱼,当能支撑一段时日,还有就是,深秋的山林中野果、野菜遍地都是,也可以采来当做食物。”
“还是说出你的长久之计听听吧。”裴元绍看不惯刘驹的嘚瑟表情。
“裴大哥,”刘驹正色说道:“山寨度日,实非长久之策。官军一旦抽出手来,肯定会来围攻,到时候众家兄弟后果难料,因此应预作安排。俗语云,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早做打算才是正道。”
裴元绍也不是没脑子的,此时竟然说了一句,“计将安出?”
“此去济北国不远。自惠王刘寿以来,已历七代,如今的济北王名叫刘鸾,在位已有二十余年。济北国虽只三县,然数代经营,传闻其富可敌国。小弟因此思量,若是能与济北王打通关节,弄些钱粮来,待明年开春,咱们就在那龙池镇的荒芜土地上好好耕作,兄弟们也可抹杀了黄巾山匪的痕迹。”
周仓与裴元绍一个说道:“痴儿说梦。”一个嚷道:“胡说八道。”
“不然,”刘驹拿出一副自信的样子,“我只要带着山寨中的几个能工巧匠去,不出一月,定能成功。”
“兄弟,不是俺老周信不过你,”周仓忧心忡忡的说道:“俺们都是庄稼汉出身,自跟随了大贤良师举旗造反,这脑袋就别在了裤腰带上,俺这半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官家,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货。你说去跟什么济北王打交道,俺劝你想也别想,官家的人若是那么好相与,咋会饿死那么多乡亲?你就好好在这附近待着,咱们一起围猎、捕鱼、摘野果,大不了俺去远一些的地方借点粮食,反正饿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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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绍深表赞同的点着头,“俺老裴今天遇到高人了,俺服气。从那劳什子济北王手里弄钱粮,兄弟啊,这跟日头打西边出来有何分别?那些王公贵族,一个个奸猾得紧,恨不得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刮油脂,非要吸干了咱们大家伙的血才得安心,他会给你钱粮?”
“两位哥哥是为了我好,”刘驹笑道:“担心小弟去得回不得。请二位且哥哥放宽心,小弟自有妙法。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换些钱粮还是没问题的。”
“你说的利益是啥,俺不懂,”周仓嚷道,“说破天来,也不放你去。”
“小弟不去走这一遭,”刘驹说道:“众家弟兄难道就在这山上讨生活?他们好说,以后结婚生子,娃娃们咋办?让娃娃们在眉上刻画‘山贼之子’四字不成?济北国必须去,若是行得通了,应是我等一大助力。”
裴元绍眼角微红,拉住刘驹的手说道:“俺咋三生有幸结识了这样好的兄弟,听你的,让你去。待你从济北国转回,无论有没有钱粮,山寨从今而后,唯兄弟之命是从。”
洛阳曹府,现任大司农曹嵩在儿子曹操的陪伴下,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内。
“阿瞒,”曹嵩干瘦的脸上带着无限的压抑,“为父费尽千辛万苦,才为你求得济南相一职。济南国治下十余县,上自国主刘康,下至地方官吏,情势复杂异常。到任之后,只望你审时度势,积累功劳,为父在朝内再给你运作一番,做个尚书仆射还是很轻松的。”
“父亲说的是,”曹操架着曹嵩的胳膊,嘴里边敷衍着,“国相一职乃是两千石的高官,孩儿怎敢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曹嵩突然立住了脚,抬首望天,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为父知你往日政绩不俗,怎奈咱们曹家出身于曹腾公门下,故不见容于世家大族,我儿的仕途才有了许多坎坷。”(曹嵩为曹腾养子,曹腾乃是宦官,故很多人讽刺曹操的出身时爱说‘阉宦之后’。)
曹操是什么人,身负绝代才智,眼里最瞧不起的是那些所谓的名门之后,可惜自家的短板不得不面对,看到老父叹气,心中却想到,若是我曹操到了济南国,再做出些令世人震惊的业绩来,当可使曹家的名声抬高一些,于是说道:“父亲不必感叹。孩儿到的济南,定要大展身手,必不负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