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驹笑吟吟伸出手指,“办学。”
“办学?”陈宫皱起眉头,“县学如今学子爆满,学业优异者不可胜数,是时候扩建了。”
“非也,非也,”刘驹摇了摇头,“我说的是办立医学,专为有意愿学医的学子组建。”
陈宫眉头舒展开来,“龙池风水极佳,是办立医学的不二之选。”
“谷城有钱有粮,”刘驹笑了笑,“办学地址,所需人手,医学规模,开设科目,皆由张神医说了算,谷城只是提供方便,其他一概莫问。”
“府君高明,”陈宫这时也想明白了,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只有给了张仲景最大的尊重,这样的人才才有留下来的可能,“宫定想方设法,挽留张神医。”
又等了两日,程昱还是没有回来,刘驹决定不再等待,准备去泰山郡赴任。这俩天刘驹也没闲着,先是去了龙池见了乐进、周仓,后又赶到牛角里看望张仲景,说了好一阵话。这一大圈绕下来,足有三百里,身子骨颠的都快散架了。
泰山郡境内多山,治下共有十二县,分别是奉高、博、梁甫、巨平、赢、山茌、莱芜、盖、南武阳、南城、费、牟,有户过万,人口五十余万,郡治奉高(今泰安范镇)。
刘驹只带了五百士兵,典韦为首,张猛、李吉二人为副,均骑快马,队伍也是相当壮观。这日将近奉高城,刘驹勒住了胯下战马,扭身对李吉说道:“李吉,去城内通告。”李吉打马去了。
等了约有一个时辰,远远看到奉高城门外涌出一大堆人,朝着刘驹驻马处而来。
为首一人骑着一匹大青马,快了后边的人群足有二三里,等那人到了近前,刘驹打眼一看,正是羊秘,急忙翻身下马,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嘴里大声说道:“今日与莫宣先生为同僚矣,不胜荣幸之至。”
羊秘也早已下了马,疾步奔了过来,“当日泰山一别,时常感念府君风采,今日一见,更胜往昔。”说着躬身下拜,“见过刘府君。”
“莫宣先生太客气了,”刘驹急忙扶住了羊秘,细细端详,“先生操劳国事,鬓边已生华发,令人感伤不已。”
“府君到任,”羊秘在张举走后,苦苦支撑,累心劳力,维持住了泰山郡的基本盘稳定,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毕竟不是一把手,郡守府的各曹官吏肯定不会那么配合,“泰山郡有希望了。”
说话间,后边的人陆续来到,羊秘一一介绍。介绍到功曹、主簿时,刘驹见那二人一副对羊秘不屑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羊秘年轻轻的为什么长出了白头发。
闹哄哄乱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簇拥着刘驹进了城。
有羊秘这个熟悉泰山郡政务的人在,刘驹省了不少心事,很快便理顺了郡府衙门的事,发出指令,先安抚民心。
东汉时期,郡守的权力极大,政务之外,还可以自行任命地方各部门的官员(郡丞、各县令长除外),对治下的各级官吏拥有考核权,兼有监察、司法权及军权,说起来一郡之地就是一个典型的国中之国。
“府君欲要得民心者,”羊秘还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不紧不慢,“莫过于剿抚山匪,山匪既除,地方安定,民心自稳。”
刘驹手指无目的的敲击着桌案,“莫宣先生,孔子过泰山侧,曾慨然叹曰:苛政猛于虎也。泰山郡一十二县,若是吏治清明,哪里会有那么多山匪?曹孟德为济南相,大刀阔斧,革除弊政,罢免贪官污吏,民心振奋,所推政令无不施行,可见牧守一郡,革故鼎新,整顿吏治,方是久治之道。”
羊秘拱手说道:“府君高见,吾不及也。”
“还请先生举荐一些清廉干吏,”刘驹暗道怪不得羊秘名声不显,作为世家子弟,只是操守上高于常人而已,“将有大用。”
“府君之命,自当遵从,”羊秘还要再说些什么,门子来报,“程昱先生到了。”
刘驹大喜,和羊秘一起出迎。
程昱立在风中,长须飘飘,头颅微昂,一副耿介拔俗的样子。程昱身后站立着两人,一个宽袍缓带,面貌儒雅;一个一身白衣,文文弱弱,头发散乱,脸上放荡不羁,如把他的一头黑发染成别的颜色,那就是一东汉杀马特。
“仲德先生,你终于回来了,想煞我也。”刘驹隔了老远就大声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