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袁绍也不好再阻拦,只好紧紧拉住文丑骨节粗大的双手,“颜良身死,我心亦如刀割,今日你又离去,河北再无大将可用矣。还望你安顿好颜良家事后,再来军前效力。”
“明公,”文丑不会说谎,一张脸涨的黑红,“相别在即,可愿听我肺腑之言?”
“绍愿洗耳恭听。”
“白马城内,房倒屋塌,兵卒肢体分离,肝肠高悬于树木,头颅抛之于沟渠,当真是惨烈无比,”文丑忠实的描述了所见所闻,“军营内苟活兵卒状若疯癫,以许军师之能,也猜不出左将军使用了何种手段,是以神志清醒的许多兵卒皆传言遭到了天罚。刘千里有大恩于百姓,伐之不详,还望明公早下决断。”
“你也信了这等无稽之言?”袁绍的声音冷了下来。
“末将半生征战,早看惯了生死,怎会相信这等言语?”文丑急忙辩白,“只是颜良临死之前,曾言道让末将今生不可再与左将军为敌。”
“你好糊涂!”袁绍指着文丑的鼻子,大声呵斥道:“颜良头部受伤,定是胡言乱语。你与颜良乃是私情,为国讨贼方是大义。如今为一己之私,罔顾大义,怎称得上昂藏丈夫?”
‘颜良临死之际,双眼清明,吐言条理,怎可能是胡言乱语?’文丑看到袁绍发怒,骨子里虽早已习惯了服从,但颜良的最后的一句话老是在耳边萦绕,只好硬下心肠说道:“明公请多多保重,文丑去也。”
袁绍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就要举手示意,荀谌、沮授急忙向前拦住了袁绍,荀谌低声说道:“明公,颜良、文丑在军中威望甚着,若贸然杀之,恐于军心不利。”
袁绍怅然若失,眼看着文丑迈着坚定的步伐越去越远,一张英俊的白脸变得如锅底一般,仿佛下一刻电闪雷鸣就要发作。
好久之后,袁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令鞠义、韩猛、朱灵、高干各率军两万前来助战。”
荆州军在汉水北岸站稳了脚步,随即在文聘的率领下攻打邓县,吕旷、李典稍作抵抗,便弃城而走,退保宛城的南边门户——新野。
袁术大败,退到陈国扶乐,整顿兵马,催促粮草,试图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