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长和郑大烫,领着原来工厂里的一班刺头,等于是非正式把每个车间和科室都接管了过去。
他们的兴头很高,要赶货,空缺出来的岗位人手不够,他们干脆就开始招人,这些新招来的工人,赵厂长没签字同意,当然没办法办理正式的录用手续。
赵厂长不签字的理由很正当,工厂都快倒灶了,哪里有这个时候招人的,再说招人也要厂里先报县二轻总公司,他们也不会同意。
没有正式的录用手续,这些被招进来的人,就还不是厂里的人,财务科更没有办法给他们开工资。马科长有办法,他自己造了一张表,给这些人开工资。
反正每一个订单,都还有货款没到结款的时间,等到他们接手,这些没结的货款,就到了他们自己改制后的财务账上。马科长和郑大烫说,看看我们好像是白养了这些人,其实我们这样,等于是借了厂里的场地和机器,提前在给我们自己赚钱。
郑大烫一听,往深里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的劲头就更大了。
下层都已经接管了,他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接管上层了。
郑大烫叫了几个人,把马科长的办公桌,从供销科搬去了赵厂长的办公室,和赵厂长的办公桌背靠背摆在一起。
马科长早就不叫赵厂长厂长了,而是老赵。马科长和赵厂长说:
“老赵,你看这样可不可以,这样更方便我们无缝交接,你说对不对?”
赵厂长皮笑肉不笑:“随你,马老板!”
后面马老板三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郑大烫还叫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办公桌,搬去了厂长室隔壁的副厂长办公室。副厂长办公室原来有两张桌子两个人,搬进去之后,就变成了三张桌子,郑大烫也不做大烫了,他走去了副厂长办公室,在这张桌子后面坐了下来。
郑大烫和其他两位副厂长说:“我不是个大老粗嘛,以前也从来没有当过官,读书的时候,我连小组长都没有当过,我先来向你们两位学习学习。”
两位副厂长也打着哈哈,由他,知道他不久后才真是这厂子的主人,自己是临时的,人家是鸠回鸠巢,我们雀又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