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默默记下,便销毁了剑符。
木雕戏子暂未出现,所以他在这迁安镇的几个高处都留有纸人,此刻他通过纸人的视野居高临下俯视而去。
和先前不一样的是,此刻他总觉得这迁安镇变得和蔼可亲了起来。
“连二师兄都说要结的善缘,到底是什么善缘呢?”
徐长生目光幽幽,确定再没察觉到木雕戏子的踪迹,他便洒出纸人,开始去寻找杜九。
不到盏茶时间,纸人便已找到。
此刻的他正和几个少年孩童,守在镇子东边。
“你们说,杨老头今天会不会饿死?”
杜九朝身边的几个少年问话,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殊不知在他身旁不远处,有个纸人也在默默地听着。
“差不多了,他一大把年纪,又三四天没吃东西了。”
一个小孩有些畏惧,但又有些跃跃欲试。
一个年纪稍小些的又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给他送点吃的吧,别真让他饿死了。”
杜九闻言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压低了嗓音说道:“你咋这么没用呢!不敢杀人也就算了,竟然连看着人死都不敢。”
“你们这样,以后我还怎么让你们跟着我干大事!”
说罢,杜九怒气冲冲地转头就走,只是没走多远,他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道:“听清楚了,谁都不准给他吃的,要是被我发现了,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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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半大的少年打了个寒颤,显然是十分畏惧杜九。
徐长生始终暗中看着,这杜九已经不能用皮来形容了,他身上有着好些大人都没有的恶。
不正常。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成长曲线,以这杜九父母双全的家庭,和他如今的年龄,他怎么都不会成长成现在这副模样。
所以徐长生用纸人悄悄跟上了他。
杜九看着丝毫没有察觉,他就如往常一样,看见路边的野花就是一脚,看见别人家养的走地鸡,也是捡起石头来扔。
最后惹来百姓的唾骂,他也不畏惧,甚至双手叉腰,骂的比他们还要凶狠。
徐长生全程未出一言,就这么跟着杜九回到了他的家中。
出奇的是,杜九竟然很怕他母亲。
在外边重拳出击的他,在杜母面前,竟然变得唯唯诺诺。
……
便宜师父没再催着自己回山,徐长生也不着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便一直守在这地底,用纸人看着这杜九的所作所为。
起先看到杜九作恶,徐长生还有些愤怒。
到后来甚至有些麻木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做的一些事情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
至于出手镇杀杜九,帮助百姓……一群能死而复生的人,徐长生也不知道这镇子里的百姓到底是什么东西。
直到八天后的下午。
正在地底旁观的徐长生忽地就集中了精神。
这些天他除了盯着迁安镇,也还在几条进镇的大道上,安置了几个纸人。
而此刻,他忽地在镇子东边的道路上,发现有一个人凭空出现。
木雕戏子。
此刻的他背着一个巨大的木箱,边走边擦汗。
而在另一边。
杜九也结束了他和几个小伙伴的集会,开始朝着镇子走去。
徐长生估摸了一下他和那个木雕戏子之间的路线,不出意外的话,他俩会在进镇之前相遇。
徐长生顿时提起了万分精神。
附近的纸人尽皆赶了过来,也不知为何,那两个藏在箱子里的胎息巅峰的木雕,竟然没有苏醒。
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徐长生纸人的到来。
戏子和杜九相遇了。
杜九起先是和戏子发生了争执,又被戏子悄然化解,最后戏子赠与了杜九一枚铜板。
就当杜九准备带着这戏子返回杜家的时候,徐长生突兀出现在了他俩前头。
拦住去路。
“你是哪来的东西?”
杜九毫不含糊的大骂道。
戏子则原地开始放下了木箱,可正当他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柄飞剑悬浮。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鲍民。”
“第二个问题,这镇子到底有什么古怪?”
鲍民一头雾水。
徐长生没再迟疑,直接右手往前一推,飞剑刺穿了他的眉心。
鲍民身死。
本来应该先杀杜九的,可徐长生既知他是关键,也不敢随意动手。
可就在他杀了鲍民之际,再一回头,却见杜九又捏碎了手上的铜板。
“你是在找我?”
一道温醇的嗓音突兀地在这迁安镇上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