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在山林兜兜转转,早已迷失方向。周遭树木仿若复制粘贴,高矮粗细、枝丫走向毫无二致,目之所及皆是单调重复景致,罗盘失灵,太阳隐匿,东南西北混沌不清。姜泽鼻尖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双臂紧紧环抱住自己,哽咽着说:“哥,我怕我们走不出去了。”那语调绝望,仿若濒死之人哀鸣。
姜渊狠狠咬了咬牙,腮帮鼓起,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会的,只要我们不放弃。”说着,双手使力,近乎粗暴地拉起姜泽,拽着他在泥沼中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前行。每迈一步,心底都给自己打气:“走下去,一定有出路,清平村的仇还没报,怎能倒在这儿!”步伐坚定,泥沼拖后腿、黑暗挡前路,也绝不迟疑、半步不退。姜渊一手紧紧拉着姜泽,一手不时拨开前方低垂、挂满水珠的树枝,水珠簌簌掉落,打湿两人脸庞,他却仿若不觉,眼神坚毅地探路前行。
雨势稍歇,暮色却如潮水般汹涌漫来,转瞬天色渐暗。朦胧夜色给树林披上一袭黑袍,阴影处似有无数双幽绿眼眸隐匿窥探,风声鹤唳,声声像恶兽低吟。头顶,枝叶层层叠叠,将微弱天光隔绝在外,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只。姜泽吓得脸色惨白,手指近乎痉挛地抓住姜渊衣角,指节泛白,声音颤抖:“哥,我怕有野兽。”姜渊掌心覆上姜泽手背,重重拍了拍:“别怕,有哥在。”说话间,将姜泽往身后拢了拢,顺手捡起粗壮树枝,紧握手中,摆出防御姿态,果敢无畏,准备迎击暗处危险。姜渊握紧树枝,微微下蹲,双脚分开,呈稳固的防御站姿,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黑暗,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姜渊表面镇定,实则心弦紧绷到极致,暗自思忖:“哪怕真有野兽,拼了这条命,我也得护泽泽弟周全!”他握紧姜泽的手,拖着他朝着未知却也是唯一希望方向艰难挪步,一步一踉跄,却半步也不敢停歇。夜色里的山林沉默着,唯有风雨声、枝叶摩挲声。
雨歇后的山林,仿若被一块巨大的湿布闷住,空气黏稠得几乎要凝出水珠,静谧到极致。浓稠夜色如墨般肆意流淌、铺展,将每一寸空间都浸染得漆黑阴森。兄弟俩拖着沉重如铅的双腿,在泥泞不堪的小道上蹒跚挣扎,姜渊在前,用手中粗树枝费力地拨开前方横七竖八的枝丫;姜泽紧跟其后,脚步虚浮,双手死死揪住哥哥衣角,身体还不时因疲惫与恐惧微微颤抖,宛如两只惊惶失措、误入绝境的雏鸟。
蓦地,一阵阴寒彻骨的冷风如灵动鬼魅,贴着地皮幽幽刮来,裹挟着丝丝缕缕、牛乳般浓稠的雾气。那雾气仿若有生命一般,起初只是在远处林梢间诡谲地翻腾、涌动,须臾间便如汹涌潮水,朝着兄弟俩奔涌席卷而来。眨眼的功夫,周遭已被这诡雾严严实实地包裹,五步开外尽是朦胧混沌,视物不清,隐隐约约似有无数虚幻黑影在雾中摇曳穿梭,整个山林仿若瞬间化作异世界,神秘又可怖。夜枭在雾中深处发出几声凄厉鸣叫,似是亡魂哭诉,又仿若预警不祥,令本就紧绷的心弦愈发颤栗。
就在他俩满心惶恐、举步维艰之时,一位白发苍苍的神秘老人仿若从天而降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眼前。老人一袭灰色长袍,那袍子质地奇异,似绸缎却透着古朴哑光,衣角微微拂动,仿若被神秘力量牵引;袍身绣满繁复暗纹,像是上古符文、山川星图,隐匿着无尽岁月的奥秘。满头银丝肆意垂落,衬得面容皱纹沟壑纵横,仿若镌刻着千年往事,一双眼眸却犀利如隼,幽深得仿若能直直看穿人心,洞悉世间所有隐秘。
姜渊只觉眼前一花,老人乍现,他先是浑身一僵,瞳孔骤缩,片刻后反应过来,忙不迭将手中树枝随手一扔,疾步上前。慌乱中左脚不慎陷进泥坑,他用力一拔,溅起大片泥水,几步跨到老人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腰身深深弯下,双手抱拳举至头顶,额头冷汗与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更多的是恳切:“老人家,我们兄弟俩迷路了,求您指点一二。”说罢,微微抬头,目光满是赤诚与期盼,双手因用力攥拳指节已然泛白。雨水从发梢不断滴下,砸落在泥地上,溅起微小泥点,恰似他此刻慌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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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泽原本低垂着头,满心悲戚,被这突然现身的老人惊得瞪大双眼,瞬间眼眶泛红,不假思索地脱口大喊:“爷爷,帮帮我们吧!”喊罢便要冲上前去。姜渊余光瞥见,心急如焚,手臂迅速往后一伸,如一道屏障般稳稳拦住姜泽,扭头低喝:“泽弟,不得无礼!”姜泽身子一个踉跄,生生止住脚步,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委屈泪水,却也懂事地不再乱动。姜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情绪。
姜渊这才重新面向老人,胸膛剧烈起伏,紧张地吞咽口水,双手不自觉再次握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双脚微微分开、钉在泥地,静静等候老人回应。周遭雾气仍缓缓流动,静谧得只剩姜渊急促心跳与姜泽压抑抽泣声,每一秒都煎熬难耐,仿佛生死判决悬于老人唇齿,不知此番邂逅是命运转机,还是另一场莫测劫难。夜雾愈发浓重,仿佛要将这一幕彻底淹没,唯有老人衣角偶尔拂动。
考验:穿越危险丛林
良久,周遭仿若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摁住,静谧到令人心生寒意,唯闻姜渊与姜泽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这时,那神秘老人仿若古钟鸣响,声如洪钟,却透着几分冷冽与莫测,一字一句道:“若你们能在一个时辰内穿越前面那片布满陷阱和障碍的丛林,我便助你们。”姜渊仿若被一道利箭射中靶心,眸光骤亮,恰似暗夜荒原陡然蹿起的烈烈烽火,毫不犹豫,上前一步,身形笔挺,如苍松傲雪,抱拳行礼,朗声道:“好,我们一定做到!”话语仿若携着千钧之力,震得周遭诡谲浓雾都似要簌簌溃散。彼时,他心中毫无惧意,反倒涌起绝处逢生的狂喜与抓住希望的决然——这神秘老人宛如暗夜曙光,丛林考验虽险,却也是走出困境、奔赴复仇之路的契机。他双手握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恰似绷紧待发的劲弩,浑身散发着一往无前、碾碎万难的气势,仿若在向命运那尊冷酷巨神宣战。
姜渊转身,看向姜泽,目光灼灼如炬,抬手重重拍了拍他肩头,沉声道:“泽弟,打起精神,咱们这次定要成功。”那掌心温热,似要将力量源源不断注入姜泽体内。言罢,兄弟俩并肩,朝着那神秘老人所指丛林蹒跚而去。姜渊边走边在心底暗暗发誓:定要护好泽弟,清平村的惨祸不能白受,只要熬过这关,往后路再崎岖,也定能蹚出一条复仇血路!每一步落下,都带着赴死般的决绝与重生的期许。
刚踏入丛林边缘,一股阴森气息仿若千年冰窖吹出的阴寒之风,扑面而来,刹那间,仿若一只冰冷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二人心脏。此地光线昏暗至极,头顶繁茂枝叶层层叠叠,仿若巨大的黑色幕布,将天光遮得密不透风;脚下腐叶堆积深厚,散发出刺鼻腐臭,每一步踏下都绵软湿滑,仿若要陷入无底泥沼,被黑暗彻底吞噬。四周古木参天,树干粗壮得需数人合抱,树皮干裂粗糙,犹如岁月镌刻的沧桑纹路,隐隐散发着腐朽气息,仿若沉睡千年的巨兽,正于暗处虎视眈眈。藤蔓从枝头肆意垂下,仿若一条条蜿蜒扭动的巨蟒,有些还挂着幽绿黏液,在微光下闪烁着诡异光泽,稍不留神便会被其缠住手脚,拖入无尽深渊。
姜渊顺手折下一根粗壮树枝,双手紧握,如持长枪,身姿紧绷如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前方虚实。他每一步挪动都轻如狸猫,边探路边不断回头,压低声音叮嘱:“泽弟,小心脚下,别乱动。”树枝每一次轻拨杂草,都发出簌簌声响,在死寂丛林里格外刺耳,仿若惊破了沉睡恶灵的美梦。姜渊此时神经紧绷,每一丝细微动静都像重锤敲在心房,满心满眼只盼着能周全护住身后弟弟,仿若母鸡护雏般,不容有失。
姜泽小脸煞白如纸,额头冷汗细密沁出,仿若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却仍咬着牙,重重点头应道:“哥,我会小心的。”双手紧紧攥着姜渊衣角,指节泛白,亦步亦趋跟着,仿若溺水之人紧抓救命稻草。他心里怕极了,四周死寂仿若古墓,唯有兄弟俩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仿若随时会有恶鬼从暗处扑来。突然,一只飞鸟仿若被无形鬼魅惊起,扑簌簌振翅高飞,凄厉叫声划破寂静,姜泽身形一抖,差点惊呼出声,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脑海里只剩空白与恐惧,仿若置身冰窖,浑身冰冷。
变故陡生!姜泽慌乱中落脚稍偏,不慎触发一处隐匿机关。“嗖”的一声锐响,一支利箭仿若夺命流星,裹挟寒光,直直射向他咽喉。姜渊余光瞥见,瞳孔骤缩,心脏仿若骤停一瞬,下一刻,他如猎豹扑食般瞬间扑过去,以身为盾,挡在姜泽身前。“啊!”利箭深深刺入他肩胛,姜渊痛苦嘶吼,仿若受伤猛兽,身子晃了晃,重重倒在地上,溅起大片腐叶与泥水。姜渊痛得眼前发黑,仿若被恶魔狠狠噬咬,却满心宽慰:幸好泽弟没事,可千万别折在这儿,清平村还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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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围仿若被这声惨叫唤醒,隐隐传来窸窣动静,似有无数双隐匿暗处的眼眸瞬间聚焦此处。姜泽惊恐大喊:“哥!”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扑跪在地,双手慌乱地抱住姜渊,颤抖着去捂那汩汩冒血的伤口,声音哽咽破碎:“哥,你咋样?都怪我,都怪我不小心……”姜泽满心自责,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眼眶里泪水源源不断,模糊了视线,只觉天都要塌了,要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往后余生他可怎么活,仿若被命运扼住咽喉,绝望透顶。
姜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雨下,仿若暴雨中的孤影,却强忍着剧痛,挤出一丝笑意:“泽弟,别哭……哥没事,咱还得接着走……”话未说完,便因疼痛剧烈咳嗽起来,肩胛处血水随着身子抖动,洇红大片衣衫。姜渊咬着牙,在心底嘶吼:不能倒,这点伤算什么,放弃就全完了!仿若有一腔热血在燃烧,驱散周身伤痛与阴霾。
姜泽狠狠抹了把眼泪,牙关紧咬,眼眶虽红却透着股狠劲:“哥,我背你,咱就是爬,也得按时穿过这鬼地方!”说罢,费力扶起姜渊,双手紧紧扣住他双腿,身子前倾,艰难迈出第一步。姜渊趴在姜泽背上,虚弱却坚定地抬手,用树枝继续为弟弟拨着前路,口中喃喃:“对,不能停……清平村的仇还没报……”姜渊疼得浑身发颤,却不断给自己鼓劲;姜泽每迈一步都似用尽全身力气,满心想着定要带哥哥闯过这关,绝不能辜负他这份舍命守护,仿若背负着整个世界前行。
每一步都伴随着姜泽沉重喘息与姜渊忍痛闷哼,二人身影在这危险丛林里摇摇晃晃,却向着希望坚定前行。脚下腐叶泥泞依旧,头顶枝叶时不时簌簌落下水珠,打湿二人衣衫,仿若前路艰难险阻的无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