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轩提步跨进山洞,只觉一股阴凉湿气扑面而来,原本瞧着不过方寸大小的洞口,内里竟别有洞天。沿着蜿蜒曲折的甬道前行,脚步声在空荡的过道里回响,举目四望,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为眼前景象暗暗心惊——整座后山竟被挖得空空荡荡,岩石嶙峋间,被巧妙隔出一个个狭小山洞。
赵轩定了定神,大步迈入其中一个山洞。入目之处,皆是敦实厚重的箱子,个头极大,瞧那分量,非得两个精壮小伙合力才能挪动分毫。特战队员们会意,迅速上前,铆足了劲将箱盖掀开。赵轩顺势凑近,借着火把跃动的光亮定睛一瞧,刹那间,倒吸一口凉气——箱子里,银锭整整齐齐码放堆叠,个个硕大,足有五十两!幽微火光下,银锭熠熠生辉,晃得人眼晕。粗粗估量,这一箱银子,少说也有万两之巨,而眼下所在的这个山洞里,这般箱子不下百个。
赵轩眉头紧锁,心头疑云密布,暗自思忖:“这般海量白银,莫不是税银?可税银缘何藏在此处?背后究竟牵扯多深的门道、多广的势力?”一时间,山洞里静谧至极,唯余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凝重氛围仿若实质,沉甸甸压在心头。
赵轩怀揣着满心狐疑,脚步匆匆迈向相邻山洞,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跨进第二个山洞,扑面而来的依旧是那股金银独有的凛冽气息,入眼还是一箱箱沉甸甸的银锭。借着火把昏黄却炽热的光亮,能瞧见这些银两码放得错落有致,似在无声彰显自身不菲价值。他伸手轻抚,指尖摩挲过冰冷银面,心中暗忖:“单单这几箱,便是富可敌国,到底何人积攒下如此巨额财富藏于普陀山这清净佛门地?”
未及多做停留,第三个山洞同样没令他失望——白花花的银子堆得小山一般,银锭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赵轩微微眯眼,神色愈发冷峻,事态愈发超乎想象,这些财富绝非偶然囤聚。待踏入第四个山洞,画风陡然一转,馥郁粮食香取代金银气息,一袋袋粮草堆积如山,麻包鼓鼓囊囊,伸手按压,皆是颗粒饱满的精粮,足以支撑大军数月之需。
紧接着,赵轩步入放置甲胄的山洞。微光闪烁间,一排排崭新战甲整齐悬挂,甲片碰撞,叮当作响,似在低吟战歌。凑近细瞧,甲胄做工精良,铆钉紧实,皮质坚韧,盔上红缨鲜艳夺目,摸上去冰冷坚硬,防护力定不容小觑。“这般精良军备,绝非普通势力可为。”赵轩喃喃自语,眉间“川”字愈发深刻。
最后一个山洞,利刃寒光夺人双目,各式兵器琳琅满目——锋利长刀、尖锐长枪、厚重战斧,刃尖闪烁寒光,森冷杀意扑面而来。赵轩随手抄起一把长刀,刀刃轻颤,嗡嗡作响,尽显锐利。“既有巨额财富,又备粮草、甲胄、兵器,分明是筹谋大事,普陀山这隐秘角落,竟藏着如此惊人布局。”赵轩脸色阴沉,深知此番发现定将牵出惊天阴谋。
“快,速回扬州通知林大人前来,另外去往金陵,通知忠顺王!”赵轩心急如焚,一把揪住林全的衣领,神色焦急又郑重,大声吼出指令。林全一个激灵,忙不迭点头,脚下生风就要往外奔。“记住!”赵轩追加一句,“事关重大,一刻都耽搁不得,这一路务必隐秘、迅速,别出任何岔子,要是走漏风声,脑袋不保!”
林全面色煞白,咽了口唾沫,重重点头:“小的明白!哪怕日夜兼程、翻山越岭,也定把消息准时送到!”说罢,他将衣摆一撩,掖进腰带,身形矫健地冲出山洞,转瞬消失在普陀山蜿蜒小径。刚跑出几步,又回头望了望,牢牢记住方位,这才决然远去。
赵轩望着林全背影,眉头紧锁,满心忧虑。扬州的林大人机敏睿智、断案如神,有他前来,诸多蹊跷细节不愁解不开;金陵的忠顺王手握重权、眼线遍布,势力滔天,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案,少不了借他的威风与手段镇场子。只盼二人能快些赶来,赶在事态恶化、幕后黑手有所警觉前,合力将这普陀山隐藏的惊天秘密、盘根错节阴谋一网打尽。
扬州府内,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将至。自赵轩奔赴普陀山起,林如海便丝毫不敢懈怠,一双锐利眼眸如鹰隼,紧盯着甑家及临安侯府的一举一动。府衙里暗哨遍布,街头巷尾皆有眼线隐匿,搜集来的消息源源不断汇聚到案头。
这日,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赵广依照林如海吩咐,隐在暗处巡查。忽然,一抹醒目的僧袍闯入视野,那普陀山的僧侣行色匆匆,脚步慌乱中带着几分急切,在人群里左冲右突,目标明确地朝着甑家方向疾行。赵广心头“咯噔”一下,当下警醒——自家少爷前脚刚踏入普陀山这和尚扎堆之地,后脚就有僧人火急火燎赶来扬州,还直冲着甑家,天底下哪有这般巧事?
他眼神一凛,悄然跟上,刻意与僧人拉开距离,借着路人身影、街边货摊打掩护,紧紧咬住不放。僧人浑然不觉,满心焦急,时不时回头张望,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僧袍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赵广愈发笃定此人有鬼,手心不自觉攥紧刀柄,暗暗思忖:“这和尚定跟普陀山脱不了干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悄没声地进了甑家!”想着少爷安危,赵广目光愈发坚定,脚下步伐加快,紧盯僧人即将踏入甑家的身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赵广见那和尚距甑家大门仅几步之遥,当下不再迟疑,身形陡然如猎豹般窜出,与此同时,向隐匿在四周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们心领神会,迅速围拢而来,几人呈扇形散开,截断和尚所有退路。
和尚听得身后异动,惊恐地回头,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脚步慌乱地想要夺路而逃。赵广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精准地揪住和尚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拽,将其狠狠摔倒在地。“想跑?没那么容易!”赵广冷哼一声,手中刀柄顺势抵住和尚脖颈,森冷的触感让和尚浑身一颤。
“你们……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对佛门中人动手!”和尚色厉内荏地叫嚷着,双手在空中无力挥舞。赵广嗤笑:“佛门中人?哼,普陀山如今都快成了修罗场,你鬼鬼祟祟来给甑家报信,还指望我信你清白?带走!”说罢,同伴们一拥而上,掏出早已备好的麻绳,将和尚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了团破布,免得他叫嚷出声。
众人架起和尚,专挑隐蔽小巷穿行,一路七拐八绕回到林府。林如海听闻消息,立刻赶来审问。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和尚惊慌失措的脸。林如海目光如炬,紧盯和尚:“说吧,普陀山上究竟发生何事?你急着给甑家通风报信所为何来?”和尚浑身哆嗦,眼神闪躲,闭口不言。赵广见状,上前一步,猛地扯掉和尚口中布团,抬手作势要打:“再不老实交代,有你好受的!”和尚身子一缩,终于崩溃,竹筒倒豆子般道出普陀山惊变——炸药轰鸣、厮杀惨烈。赵广闻言,眉头一皱,连忙向巡盐御史府而去。
同时,林全带着一人快步走进了巡盐御史府,他找到林如海,将普陀山上的变故,一一告知林如海,林如海闻言脸色大变。
同时,林全带着一人快步走进了巡盐御史府。一路奔波,林全衣衫褴褛、满面尘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气息也还未匀,可他顾不上这些,满心焦急拽着身旁之人,径直冲向书房。见着林如海的瞬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因赶路的疲惫与紧张微微发颤:“大人,出事了!普陀山上……出大事了!”
林如海本正于案前凝神翻阅卷宗,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猛然抬眸,瞧见林全这般狼狈模样,心下“咯噔”一下,预感不妙。林全缓了缓神,将普陀山上的惨烈战况、血腥厮杀,山洞里海量的银锭、堆积如山的粮草、寒光凛冽的兵器甲胄,一五一十道出。每说一句,屋内凝重氛围便浓稠一分。
林如海脸色大变,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如水,双手不自觉攥紧扶手,指节泛白。饶是他久历官场、沉稳干练,此刻也难掩震惊与错愕,喃喃道:“普陀山乃佛门净地,怎会藏有这等军机要物……背后定是一场惊天阴谋。”他猛地起身,来回踱步,目光幽深似潭,脑海飞速盘算应对之策,转头对林全正色道:“此事切不可外传,你速去召集府内亲信,严守各处出入口,以防消息泄露,再生变故。”言罢,林如海又望向一同前来之人,细细询问细节,决意尽快捋清头绪,赶在风暴席卷前有所准备。
“快,通知赵鸣,盯紧了扬州大营。林忠召集盐务兵丁,给我盯死了甑家,决不可让甑家之人脱离扬州府!”林如海迅速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