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收颔首道:
“正是,退回淅阳无疑是自取灭亡,而襄阳有铁索拦江,难以突破。
“微臣料想,张须陀必是沿小河南下,半道弃船步行,逃往江陵。”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这一种猜测是最有可能的选择。
崔澈立即派遣骑卒往襄阳西侧,汉江南面的支流搜查,果然在南河中游发现大量被凿沉的战船。
南河是汉江南侧支流之一,流经谷城县(今湖北襄阳谷城)汇入汉水。
张须陀昨夜就是经由此河向西南行驶,半途弃船步行,临走前,也不愿将这些战船留给崔澈,尽数命人给凿沉了。
若不是担心放火引人注意,只怕崔澈连河底的木料也别想获得。
见张须陀果然是经由南河逃走了,众人无不扼腕叹息。
鱼俱罗、屈突通等将领都请求率领骑卒前去追击。
其中,屈突通最为急切,他信誓旦旦道:
“请陛下分臣骑卒三千,臣愿立下军令状,必取张须陀的首级,否则甘当军法从事。”
毕竟张须陀虽然没有在他的监视下通过襄阳河段,但也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崔澈以昨夜江雾太浓为由,没有责怪屈突通,但屈突通还是希望能够戴罪立功,洗刷屈辱。
然而崔澈却摆手回绝众人的请求:
“卿等踊跃,朕喜不自胜,但冒然追击,恐遭埋伏。
“况且,朕所在意者,并非是张须陀一人之生死,而在重创襄阳水军。
“如今襄阳水军的战船尽毁,纵使退往江陵,也不过是在城墙上多站些人罢了,于大局无关痛痒。”
张须陀壮士断腕,确实出乎崔澈的预料。
但失去了战船的襄阳水军,也正如崔澈所言,已经起不到多少的作用了。
毕竟水军之间的战斗,归根结底,还是要依托于战船。
如今襄阳水军连战船都没有了,还打什么水战。
即使逃到了江陵,江陵水师也没有多余的船只交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