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本来还在微颤着的娇躯瞬间僵硬,那哭泣的容颜也变得冰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的看了轻轻一阵后转过身来狂怒着对那人道:“你放屁,老子宰了你”。说完伸出双手恶狠狠的向那人的脖子上掐去。
那人冷冷的看着我,我掐过去的双手却被人按住了,是轻轻,居然是她在拦我,我暴怒,甩开她的手接着向前扑,但这次又被她拦住了,只见她已拦在我跟那人之间,手上却横着把刀,暗夜霹雳。
我傻了,感觉天旋地转,强撑着不倒慢慢问道:“他在撒谎,他在撒谎对不对,你说呀”。
她在缓缓摇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冰冷,我忽觉脚下发软,瞪大双眼一步步向后退去,直退到墙边,才靠着墙缓缓坐倒,王虎忙扶住我道:“看来真是误会了,我这兄弟老病犯了,我先带他去找个朗中瞧瞧,咱们回头在叙吧,得罪得罪,他病好后我就跟他来向先生赔罪,轻轻,我们先走了”。
我浑浑噩噩间又被王虎架回了客店,将我扔到床上后王虎也在我身旁坐下了,我已渐渐清醒,王虎先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才缓缓道:“真没想到有这样的事,你那。。。那轻轻怎会。。。。。。哎。。。。你打算怎麽办?我看。。。。回去也可以,有罪名下来我也跟你一起扛着”。
我两眼望着那跳动着的灯花好一阵后才道:“刚才你怎麽没下手?”。
王虎苦笑道:“下手,我下的了手吗?柳姑娘拦你就不拦我了?本来我真想趁着你和柳姑娘缠斗时过去做了他,谁知道你倒的那麽快呀,你倒了后我自己还怎麽下手,你那婆。。你该知道柳姑娘的武功,就凭我自己恐怕制不住她”。
我将眼睛闭了一会,然后慢慢坐起身来道:“我们再去,这次你负责杀人我负责绊住轻轻,不能等了,那姓韩的现在一定已经惊觉,恐怕天一亮就会出城”。
王虎叹道:“对,是不能再等了,不过我看还是我绊住柳姑娘好些,我怕你。。。。。”。
我没理他的话,起身下床后就向外走,王虎忙追出来道:“好,好,就由你去绊柳姑娘,你俩做个了断也好,省得你成天痴痴呆呆的”。
回去的一路上我和王虎谁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我自己却感到一种莫明的怕,怕轻轻生气,怕她伤心,怕她永远不会原谅我了,真没想到会有今天。也许过了今晚,我和她永远不会再见面了。
当来到韩家门前时我犹豫了,那漆黑的大门仿拂怪兽般的耸立着,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假如没有这道将令该多好,那样的话轻轻在哪里我就不会知道,我也就会带着美好的回忆生活,直到某一天死去吧。
王虎就站在我身后,我痴痴呆呆的看着那扇门时他依旧没有说话,我回过身来向他微微一笑,然后轻道:“你从后面进去,自己把握时机”。
王虎微微点了点头,忽然他的嘴唇动了动,但终于没说出话来,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了,我没在看他,攀上墙头后向内一望,刚才遇到轻轻的那间房有灯光映出,我没有隐藏自己,重重的落地后径直向那间屋中走去。
照我的猜想那韩奉文还不会离开,他应该想不到我们马上又来了,果然还没来到门口就听见那姓韩的说道:“贵客深夜二次光临,实在是让韩某人徨恐之至,不知这次公子又是为了何事而来呀?”。
我没接他的话,而是跨步就进到屋中,那姓韩的如今在一张桌子前正襟危坐,轻轻站在床边,正在皱着眉看着我,床上和地下还有几个包裹,看来那姓韩的果然要逃了。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姓韩的,然后对轻轻道:“轻轻,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轻轻在缓缓摇头,面上阴晴不定,两只眼睛更是警惕的看向我的背后,我咬了咬牙,然后道:“好,既是你不出去那咱们就在这里说,你为什麽要嫁给他儿子?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
我话音刚落那姓韩的就冷冷道:“公子说话要当心呀,轻轻是自愿嫁入我韩家的,并无胁迫这一说,我儿现在正在从中原向这里赶,赶到之日就是他二人成亲之时,到时公子若要观礼我欢迎,若成心找麻烦,那在下。。。。。。这位公子,不管你从前与在下儿媳有过什麽渊缘,但现在她已为人妇,还请公子为她一个女孩家的名节想想吧,我韩家。。。”。
我不等他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道:“去你妈的什麽名节,轻轻,如果我杀了这对父子,你会怎麽样?”。
轻轻的嘴唇在微微抖动,已将身体挡在我和那韩奉文之间,暗夜霹雳被她横在胸前,雪亮的刀身反射出的光有如闪电一般映在她脸上,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东西,惊恐,悲哀,迷茫,绝望,她的这种神情是我造成的,可那是我宁可去死都不愿看到的神情,我的心裂开了,转眼间碎成无数片。
难道最后我们竟然变成这样?我不甘心,走过去轻按住她的双肩,然后望着她的眼睛道:“轻轻,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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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头低下了,那本来横在我俩中间的长刀也已低垂,忽然,她抬起头,双目中已满是泪水,但她却在笑,头也在微点,她答应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麽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愣愣的看了她一阵后猛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我陶醉了,双眼闭起,感觉时间都已静止,不知何时轻轻忽然在我怀中扭动,似要挣脱我的怀抱,我不许她离开,倔犟的将双臂缩紧,猛然间腹部觉得一凉,然后钻心的刺痛传来,我被惊呆了,踉跄后退,温热的鲜血刹那间已将衣服浸透,直到此时我才发现王虎已不知何时来到房中,那韩奉文以身首异处,轻轻就站在那韩奉文的尸体边一动不动,头垂着,那如雪的长发披覆在脸上。
王虎已奔了过来,见我受伤忙手忙脚乱的帮我止血,此时轻轻将头缓缓抬起,眼中忽有泪光闪动,但表情却变得如冰般寒冷,我俩对视着,良久后她说话了,声音缓慢,清沥而哀伤:“你。。不该骗我”。
我的脑中轰然炸响,眼前的景物都已扭曲变型,她在向门外走,我顾不得伤口一把推开王虎赶忙也向外追,但到外面时她却不见了,我站在院中急向四外看去,可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我想高喊没有骗她,可腹部的伤口却只能使自己发出微弱的叫声,我绝望了,一跤坐倒在地,伤口受震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王虎来了,伸臂将我抱起,我茫然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如发疯般的抓着他的肩膀道:“我没骗她,我没骗她,帮我把她找回来,快去帮我把她找回来呀”。猛然间头上挨了重重一击,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中,车走的很快,但因身下铺的软垫很厚,所以颤抖的车箱也没使我的伤口过于疼痛,我先是默默的望了一会天上飘动的白云,然后才缓缓道:“她又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