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听完后摇头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一没恢复你的军籍,二没让你统兵,朝里那些人还找不出什麽理由来告我的刁状,而且你要知道,这是在敦煌,我想在配军里挑个抄写文书的还抡不到他们来插言。”
我的职务就这样被定下来了,不但职务,柴绍还在帅府外不远处给我安排了所小小的房子,一正一厢两间屋子,半亩地大的院落,我的职守就是辰时进帅府的文书房内将各处送来的文件抄写归档,中午管顿饭,申时下值,每月还给20两银子的饷。
现在的我可不是从前了,虽然整日忙碌于笔砚之间,也不觉得有多气闷,我自己知道,比起从前来,虽然才不过三四年的光景,但却也不再是那个毛毛愣愣的傻小子了。
干上这抄抄写写的差事后没两个月,单良这兔崽子来了,那是一个晚上,我吃过饭后正在灯下看书,就见门一开,这兔崽子扑进来后一头扎在床上就不动了,我吃了不小的惊,想叫他起来却怎麽都不见他醒,趁他睡时我一打量才发现,这小子简直就像个要饭花子一样了,那张驴脸瘦的像条黄瓜,一身的土满头满脸全是灰,身上的衣服到处是洞,连鞋底子都掉了,我见状大惊,这是怎麽了?我临发配前他可是个校尉呀,难道他也在长安惹祸了?
直到第二天我上值时他都没醒,无奈下我只好留了些钱给他就走了,等晚上回来一问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子辞官了,我发配上路后没多久他就跟着追了上来,但直追到敦煌,他都没追到我,所以又掉头回去找,(追到都怪了,他到敦煌时我正在四川挨家饭馆子解馋呢),掉头找他也没找着,一路打听也没听说有囚车过,(在路上时那囚车被几个解差拿绸布蒙了,弄的比财主的箱车都花哨,我则骑着大黑马身穿锦衣跟在后面走)这小子见找不着就懵了。
他第二次到敦煌后见我还没到,当时就已为我被那几个解差在半道上害了,想替我报仇,所以又顶着雷往长安跑,等到长安却没见那几个解差回来,(我那时刚到敦煌)于是他又开始向敦煌赶。
小主,
我心里着实感动了一番,但嘴里却对他一通臭骂,放着好好的校尉不干你跑来投奔我干嘛?这不是缺心眼吗?再说,来回跑这麽远的路你就不在身上多揣几个钱?我当官时攒了有5000多两,当时是他给我藏在水缸后头的,他自己的饷银最少也有个几百两,在不济也不至于要饭要到这来吧?
哪知细问之下我才知道,这兔崽子拿了这麽久的饷却一文钱都没攒下来,都拿去孝敬那无名姑娘了,至于我的5000多两银子,这小子故技重施,又挖坑埋到我院子那棵树底下了,还说他这人打小就好在地里埋东西,我没词了。
从此他就算在我这住下了,撵都撵不走,后来我曾私下找柴绍托门子盗洞的想给他弄个一官半职的,没想到他竟然不去,继续留下来吃我的喝我的,还在这里不是长安,东西卖的也便宜,我那20两银子虽不多,但两个人的吃喝到也够了。
就这样过了一年多,在抄写公文时我逐渐发现不个大问题,那就是每月从土谷浑购来的马匹,一批比一批贵,马的质量也一批不如一批,而且最重要的良种母马,半年来一匹都没买来过,我大惊,赶忙拿着这一年来的统筹单子去找柴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