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鱼送了贺如意出嫁之后便回来陪着薛夫人。
薛夫人全程都没离开过花厅,桌上贺家准备的茶水也是连碰都没碰一下的,还是玉梅去芙蓉居拿了一壶花茶来,她才喝了几口。
看着时候差不多了。
刘氏领着一帮女眷刚进月洞门,就被先去安排的黄妈妈拦住了去路,而且脸上带着一丝丝的慌乱。
“老夫人,出,出了点事情……”
“大喜的日子这般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不是让你先过去安排了么?”刘氏不满道。
黄妈妈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虽然算不上什么丁了不起的人物,但毕竟是多年的老人,怎么遇到点事就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黄妈妈有话要说,但是刘氏身后跟着一大帮宾客,她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还请老夫人亲自去看看……”
刘氏被她如此莫名其妙的行径弄得恼了,却不敢轻视。
转头便不耐烦的吩咐薛沉鱼先陪着宾客,她就自己进去了。
客人没到不开席,所以其他的菜还没上,但干果凉菜早就装盘摆在桌上了。
待到了席上,刘氏看着桌上那碟子装着的花生米和咸菜,简直是眼前一黑。
薛沉鱼嫁过来时的宴席是四干果四凉菜,贺家嫁女,贺敏之口口声声说要比照着当初的规格。
她以为,大郎后来知道席面花钱,可能会节俭一些,但也想不到,能抠成这样?!
这种东西要是让后面的宾客看见,那他贺家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京城立足?
石头也站在一旁,拿着一盅燕窝过来,满脸愁容的道:“这种东西怎么拿得出手啊?”
刘氏眼前又是一黑。
上好的燕窝颜色鲜亮,也有独特的气味,就石头手里头端的这个东西,竟是那最下品的燕窝碎末,贩夫走卒咬咬牙也能吃上一口的玩意。
刘氏急行两步,往临时砌的灶棚走去。
已经有几个菜是做好准备上桌的,
跟当初张氏做在账目上、下了订单的那些菜相比,这些东西,怎么拿的上台面啊?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贺家今日嫁的是大房的嫡女,大儒的孙女,翰林嫡亲的妹子!怎么会拿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出来糊弄宾客?!”
刘氏面色暴怒,冷冷盯着旁边的石头,“是不是你?你家大人是不是交代你办这些事,你自己为了贪那点钱,就弄出了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