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勇敢无畏的她以自己的身躯护住了另一个小女孩,将生的希望给了她。
舒云荣轻轻掀开白布,默默已经灰白的脸上到处都是伤痕,她去年回来休探亲假的模样还历历在目,然而转眼间,她却成了一副冰冷的尸体。
杨玉芬早已哭的不能自已,瘫在相君怀里,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还记得零八年刚救你出来时,你在我怀里一声声喊着妈妈,我护着你的眼睛,轻声安慰着你,后来我听说你住进了孤儿院,我和战友去看你时,你几乎不说话,我问你想不想有个家,你沉默许久后,小声说想,你刚到家那年,小毓和小君总说你好像块木头一样,喜欢低着头,不爱说话,没有多余的表情,可只有我知道,你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伤痛才会变成这样,我让他们耐心点,要好好保护你,呵护你,宠爱你,你也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成长的很好,也很懂事,当你决定成为一名武警时,我由衷感觉自己的决定没有错,你很努力,也很能吃苦,你想做到最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很心疼你的付出…默默,你是好样的,荣爸永远为你骄傲,永远为你自豪,可我后悔让你成为一名武警了,你若能重新选择该有多好……”
眼泪顺着他向来坚毅,如今却悲痛欲绝的脸颊滑落,也许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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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无情,人有情,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可早已成为最亲的亲人,失去她,让他们如何舍得,如何不心痛。
舒相毓是最后赶到的。
此刻外面阴雨绵绵,她独自在医院下车,以极快的速度跑向医院大楼后面的太平间,发丝凌乱的她,没来得及戴什么口罩和帽子,她已经顾不得任何形象,在森冷的楼道见到家人时,相君却一把将她拥住:“你还是别进去了。”
“默默在哪儿?”
“姐,你冷静点。”
舒相君深知她们感情好,可她若见了默默此刻面目已有些模糊的样子,必然会记忆一辈子,留些好的记忆在心里,也许会更好!
“你放开,我要见默默,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舒相毓挣扎着,她的眼眶已然哭的红肿,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舒云荣扶着妻子,眼眶泛红的看着姐弟俩,他哀叹着,沉声道:“小君,放开小毓,让她见见吧…”
此生最后一面,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告个别。
舒相君只好放开她,然后抑着喉咙里的浓浓苦涩,指着旁边那道白色的大门:“默默就在里面…”
舒相毓稳住身形,颓然无措的理了理自己散乱的长发。
此刻楼道里只剩死寂般的安静,她不知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缓缓走到门口,可她却无力推开这扇门,因为一旦推开,就要直面残忍痛苦的事实。
“姐…也许默默也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是她最好的一面…”
舒相君见她踌躇不定,如何不知她怕面对真相的恐惧。
舒相毓再次抬眸紧盯大门,她低声说:“也许吧…”
话音落下,她伸出双手,握紧门把,用力将门推开,一股寒意瞬间袭来,比起室外,室内的温度冷得仿若北极的寒冬。
她身上还穿着在拍摄现场来不及换下的服装,单薄的黑色衬衫和白色西裤,可她面对这冷冽的寒气好似毫无知觉,而入目便是摆在中间的推车,上面微微隆起的地方盖着纯洁的白布。
艰难的一步步走近,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躺在这里一动不动的人会是木头。
她的默默,永远都是那么鲜活,那么真挚,那么单纯美好。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她矗立在推车旁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似乎都冻得僵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