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丰,不用费那事了,俺知道深浅。”
林丰握了他的手,心情有些沉重。
魏震作为一个军人,无疑是合格的。
整个边军里的军官中,也只有他一心抗击鞑子。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默。
“你是俺这辈子唯一心服口服的人,若有来世,老夫愿意跟着你东征西战,打遍天下。”
魏震说的话有点多,剧烈咳嗽起来。
同时嘴里不断溢出血来。
护卫们连忙给他擦拭着。
“魏将军,好好休息,也许明天就好了呢。”
“呵呵...咳咳咳,俺...不是小孩子,有...几件事想拜托你...”
魏震喘息一阵后,用力握了握林丰的手。
“老夫眼前这几个小子,跟了俺有些年头了,希望你收留他们,俺知道在你手下,吃不了亏。”
几个护卫开始抽噎起来。
林丰点点头:“魏将军放心。”
“还有...老夫有个儿子,今年...十六了吧,叫魏靖西,将来能搭把手,老夫...感激不尽。”
林丰拍着魏震的手,点头无言。
魏震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小子,你做...骠骑将军,比老夫更胜...只是,你承诺过...老夫的谥号...”
他的话说到此处,再无声息。
几个护卫已经哭出声来。
林丰默默站起身,他的手里握着一枚带血的腰牌。
腰牌上刻了“骠骑”两个字。
林丰心中惆怅,这一仗打的,是赢了还是输了?
范劲松接过一个军卒送过来的战报。
转身递给林丰。
林丰看也没看,只木然道:“念。”
“是将军,此战,阵斩鞑子七百四十二名,轻重伤补刀六百八十名。我军死亡三百三十八人,伤四百一十一人。”
林丰叹口气,这几乎是全军人人带伤了。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魏震,心中五味杂陈。
这一战,只因一个失误,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
九百人的军队,减员过半。
那几十个重伤军卒,这辈子恐怕不能再待在军伍中。
收拾情怀,林丰下令,放弃掩埋尸体,全体继续往边城前进。
尸体太多,如果全部掩埋,耗费体力过大。
死去的军卒,只能等回去后,建立衣冠冢,以示敬仰。
何况鞑子营寨就在百里开外,一旦再有大股骑兵来袭,自己剩下的这四百来人,都得完蛋。
一众军卒拖着疲惫的身子,摸黑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