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紧牙关,气息咻咻地挥动着笨重的柴刀,目光瞥见屠苏烨面无表情地僵立不动,嘴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冷笑,嘲讽道:“二哥,记得祖父临别时的叮嘱,每日每人至少要砍出三架整齐的圆柴,少一根都不准入账。”
“昨日旻飞已经砍满了份额,你这位做父亲的,难道还真要落后于自己的儿子吗?”
屠苏烨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瞪了他一眼,牙齿紧咬,声音低沉地道:“你无需讽刺我,分内的事我自然会尽我所能去完成。”
“不过话又说回来,过去那些岁月,我竟未曾察觉三弟你竟有这等操纵风向的妙技?从侯府的尊贵三爷,沦落为山林中砍柴的粗汉,这一切的转变,都是拜长房所赐。如今你还能毫无保留地辅助屠苏博,可见你的胸怀确实宽广,早已将旧怨抛诸脑后。”
原本二房与三房之间关系更为亲近,这些年来,二老与三房的人对屠苏博等人积怨颇深。
然而,仅仅一月光景,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纷纷改变了立场,甚至他自己的房中,夫人和儿子也都像被下了迷魂汤似的,言听计从,任劳任怨,仿佛将过去的种种恩怨都已抛诸脑后!
他们是怎么陷入这般境地的,她们莫非都不记得了?
屠苏霆的语调中蕴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怨艾,他似乎是用尽心力才挤出了这句无奈的反问:“怀抱仇恨真的能有所作为吗?”
“老夫人已经将所能告知的尽数透露给你,若你依旧无法洞察其中的曲折,那我也无能为力。”
在这生存本身便是一项艰巨挑战的时期,怀恨在心并无裨益,唯有团结一致才能在严寒中寻求温暖,任何孤立无援的行为都将导致难以维系生命。
面对屠苏家族当前的困境,那些依旧执迷不悟、不愿面对现实的人,才真正是愚蠢至极。
话语至此,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不愿再浪费唇舌,于是故意与屠苏烨保持了一段距离,只图得片刻的宁静。
屠苏烨则是一次次深吸着冷气,试图将心底的怒火压制下去,那双眼中燃烧着无法言喻的怒火与怨气,手中的柴刀随之猛烈挥舞。
而在另一侧,屠苏博指了指面前那树干上留下的砍痕,漫不经心地道:“瞧瞧,这就是你昨晚一直向我絮叨的那个神秘古树。”
这棵树确实充满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