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先安歇吧,我略作整理便可。”
席兰芳按捺住浓浓的睡意,轻轻点头:“那就随你心意。”
“萱萱在锅里为你预留了晚餐,你先享用一些再去歇息。”
“好的。”
目送着席兰芳轻手轻脚地关门归屋,屠苏博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冰冷却刺骨的空气,缓缓地取出热水,洗去身上可能残留的血腥气息。
他站在门廊前,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轻轻地推门进入。
屋内,顾玥萱已经沉入梦乡。
只是她睡前的神情似乎并不宁静,床边散落着一条只完成了一半的蓝色发带,针脚粗糙,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熟悉感。
依旧如往常那般朴拙。
屠苏博头上系着的发带,也是出自她手。
顾玥萱对自己的手工有着清晰的认识,知道制作大件衣物非己所长,便将精力投入到这些小物件上。
她亲手制作的小物件,无论是什么模样滑稽的鸳鸯荷包,还是扭曲如蚯蚓的祥云发带,屠苏博都乐于佩戴。
他总是试图用自己坚毅的脸庞,支撑起这些不甚完美的小装饰,即使外出时常遭人嘲笑,也从不介怀。
这人手中总有不少小玩意儿,但嘴上却像紧闭的蚌壳,顽固不化。
她似乎总与自己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就像一条无形的界限,清晰而明确。
屠苏博不禁轻轻叹息,走过去整理好顾玥萱睡前未及收拾的物品,然后将她轻轻裹入被中,仿佛制作一个温暖的面包卷。他在床边坐下,心中默默自语:
“既然不介意与我共度风雨,为何始终不肯开口倾诉衷肠?”
“想要听你一句发自内心的温柔话语,真的就这么难?”
他的低语,换来的只是顾玥萱在梦中的不满哼声。
她甚至在睡梦中还不自觉地踢动双脚,似乎想要将人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