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年八载,阿芸已经无法离开寨子,由她来成为我的继任者,反倒比芭珠更合适一些。”
这次我们没有再接话,一脸复杂地看向虫池里的那道倩影,心情莫名沉重。
老实说,无论是芭珠还是阿芸,这两个女孩都不应该受限于苗寨,她们还年轻,应该有着更大、更为自主的广阔空间。
但为了维护苗寨的安全,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要么是芭珠,要么是阿芸,已经没有第三个选项。
从祖庙中出来后,我的内心一阵沉甸甸的,林远也摆出一张吞了苍蝇似的脸,苦笑道,
“周玄,你说人这辈子生存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果连自主的选择权都不具备,和一个受人操控的傀儡又有什么两样?”
我苦笑不已,要说傀儡,我和林远又何尝不是?我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经历三灾九劫,虽然三公给了我龙蛊,保住我的这条命,却也亲手将我推向了江湖这条不归路。
至于林远,这家伙在机缘巧合下成为了承载巨魔意识的容器,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
说起来大家都不过是命运的棋子罢了。
我们回来吊脚楼歇息,快天黑的时候巴熊来了一趟,送给我们不少土鸡蛋和腊肉,我们奔波了这么久,连一口囫囵饱饭都没吃过,自然是来者不拒,围绕着篝火大快朵颐,吃得满嘴直冒油光,米酒一口接一口地往下灌。
比较起来,巴熊却显得愁容满面,饭菜是一口吃不下,一直坐在篝火旁唉声叹气。
我擦了擦嘴,问他是不是还在为黑河苗寨的事情担心?巴熊点头,说可不是嘛,这些天黑河苗寨是越发的放肆了,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大祭司正在给阿芸疗伤治病,不便出山,所以变本加厉地跑来寨子前面闹事,甚至几次都想通过后山那条通道潜入进来。
虽然巴熊带人打退了他们好几次,但相应的,寨子里面也出现了不少伤亡,这样下去迟早会耗不起。
我喝了好几碗米酒,酒劲上头已经有了醉意,拍着大腿骂娘,说狗曰的,这帮人简直嚣张到没边了,真以为世界上没人能够治他们,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找机会反击?
巴熊苦着脸说,“黑河苗寨已经投靠了五毒教,整体实力强过我们,加上大祭司正为了阿芸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并不是反击的最佳时刻。”
我说就算这样,总不能让对方一点点蚕食你们的有生力量吧,五毒教的人跟我们打过不少次交道,包括这次前往万毒窟,我们也有过很多次交手,
“这些人没什么可怕的,尤其是在进入万毒窟的时候,他们同样经历了不小了的伤亡,应该还没来得及恢复元气。”
我的话让巴熊动了心思,他抬头看着我说,“当真?”
我和林远同时点头,说千真万确,当我们逃离万毒窟的时候,五毒教已经出现了巨大的伤亡,剩下这几个残兵败将,根本就翻不起多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