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那老头就出现在路边,刚才离得比较远,我没看清楚他的确切长相,直到距离拉近了,我才在月光的映照下,捕捉到一张沧桑衰老,布满了褶子皮的老脸来。
他身穿麻衣,脚下是一双草鞋,满脸的愁苦相,背影也有些佝偻,但目光却炯炯有神,给人一种很犀利的感觉。
还不等我们说话,麻衣老头已经伸出鸡爪子一样左手,对我们做出了一个索取的动作。
我心中一惊,大概猜到这麻衣老头的来意了,心中顿时暗道一声苦也,林远却是个厚脸皮,笑着说,“前辈,您这是做什么?”
麻衣老头这才开口,“几位小朋友,三更半夜何必跑来开这种玩笑,请你们把刚才盗走的东西还给我吧。”
他的声音很奇怪,讲话时嘴巴并没有动,反倒是腹腔里一阵嗡鸣,回荡着十分沉闷的气息,说的居然是腹语。
我大为惊讶,从来只听说过有人会说腹语,可现实里却从来没见过,没想到这个麻衣老头还懂得这么神秘的腹语术。
正因为如此,才更能凸显出这个老头的不简单来,我凝视着麻衣老头,感觉他气息深沉,比刚才那个中年道士的修为还要强悍,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内心不免紧张。
林远则厚着脸皮说,“前辈你误会了,我们半夜进山,只是为了欣赏这里的景色,天凉了想下山歇息一会儿,不知道您在讲什么。”
这小子嘻嘻哈哈,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对麻衣老头摆了摆手,就要带我们朝另一个方向下山,我心中有愧,不敢直视那麻衣老头的表情,于是低头跟上了林远。
那麻衣老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脚步猛地往前一垮,身形倏然移动,一下子又出现在我们正前方,依旧做出讨要的举动,腹腔下传来一阵嗡鸣,山里顿时回荡他打鼓一样的腹语声,
“兹事体大,庙里丢失的东西很不简单,三位要是不肯承认的话,就跟老夫回去一趟吧。”
我们只能再次停下脚步,林远依旧嘻嘻哈哈道,“你这就有些不讲道理了,大家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还请前辈行个方便,把路让开吧,山里空气虽好,可这么大的露水我可扛不住,万一伤风感冒了可咋整。”
这小道士讲话完全没个正形,一副油尖嘴滑的老油子形象,看得我都想揍他。
我们确实动了那个木匣,但现在却不能承认,一个是因为木匣是空的,就算交回去也没有任何价值,甚至还有可能引起别人误会,怀疑我们和盗贼是一伙的。
与其这样,还不装傻充愣到底呢,反正只是一个空匣子,就算弄掉了,也不会给对方造成太大的损失。
我们是这样盘算的,可麻衣老头却显得很坚持,依旧站在山道上不动,默默摇头说,“东西没有找到之前,三位不能离开。”
我们都很无奈,迫于心虚,也不好用强硬的态度却面对一位老人家,就在我琢磨该怎么把慌圆过去的时候,树林后面却跑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道士,手里抓着刚被我埋在地上的木匣,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边跑边喊道,
“师父,我找到被偷走的匣子了,原来被埋在了地上,幸好您老提前在匣子上面做了标记,否则我还真感应不到他呢。”
听到这声音,我们都愣了一下,急忙回头看向说话的人,发现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道人,面如冠玉,长得唇红齿白十分俊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