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低垂,眸子里情绪很是复杂。
重新走进院子的时候,他调整了表情,即便知道她看不见,他也依旧面带微笑。
“这次倒是听话,居然肯乖乖喝药。”
他将手里提着的一份糕点递给沈舟,沈舟接了糕点后就转身进屋去了。
沈御在温婉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了小桌上的葡萄替她剥皮。
温婉自在的吃着葡萄,将葡萄籽吐在他的手里,又悠闲的摇晃着躺椅。
“今天不是休沐啊,怎么过来了?”温婉问。
沈御继续剥葡萄皮,“边城的大夫医术不精,这都两个月了,你眼睛一点儿起色都没有。我从帝京找了个大夫,一会儿让他过来替你瞧瞧。”
“又要看大夫?”温婉一听,脸就皱成一团,“两个月了!”
“我整整喝了两个月的药了,我现在是名副其实的药罐子,要不是出于对你人品的信任,我都怀疑你是在给我喂慢性毒药……”
她话没说完,额头上挨了他一个暴栗。
沈御无语,“就你这嘴皮子,我真该给你喂毒药,把你毒哑了,我兴许能清净许多。”
温婉捂着脑门儿,戏精一秒上线,开始演起来。
“我都是瞎子了,你还要让我变成哑巴!周柴,你好狠的心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无依无靠,还要寄人篱下的讨生活,我就是那村头刘二娘家的可怜小寡妇,受尽白眼呐……”
沈御:“……你这两天听的是小寡妇的戏?”
这段日子,她看不见,他便给她请了好几个戏班子,隔三差五就来院子里唱几场。
这些事,他都是交代沈舟办的,所以,沈舟就让戏班子给她唱了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御太阳穴突突的跳,琢磨着回头就让沈舟把戏班子都撤了。
她听了戏,便学着戏文里作天作地的戏子折磨他来了?
温婉笑着问:“怎么样,我唱得好不好?有没有小寡妇的那味儿?”
“呵。”沈御冷笑一声,没搭理她。
温婉不依不饶,仗着眼睛受伤以后,无论她怎么作,他都没真正发过脾气。
她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非得让他说她唱得好。
沈御被她磨了一阵,终于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