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从暗处出发涌来的黑眸,敛着寒意,如同从冰雪中行来的幽鬼,令人心头一凛,不寒而栗。
这一刻,他终于醒神,真的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京城坠酌湾这块地,权势滔天的人物多得是,但能到达坠酌湾最顶层的,寥寥无几。
权势中也分三六九等,眼前人,分明是睥睨京城的高位主。
且他身旁那名坐姿相对较松弛的男人,看起来也不好惹。
越是从容,越是危险。
祁淮舟弹了弹烟灰,眼眸一抬,陈迟瞬间明了,当即将搁在桌上的平板调转方向,上面播放的正是今天中午他纠缠姜颜栀的一幕。
孙卓维眼睛骤然瞪大,充满血丝。
“孙公子,看来上次的警告还不足以让你醒悟,怎么,我助理的话不好使吗?”
沉静平稳的一句话,暗流涌动,掺杂复杂的意味,恍若一块重石砸向孙卓维脑袋,击得他头破血流,心跳顿止。
“真是有趣,小子,陈助理的话你也敢不放在心上?连我都要给几分薄面。”江叙迟勾浮唇角,端起一杯酒在手中晃荡。
剔透荡漾的液体一摇一晃,紧紧牵制着孙卓维的心。
他即便再蠢笨,也明白这事定然与姜颜栀有关,只是不知,姜颜栀和眼前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竟大动干戈的把他架来这里。
“我……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远离她的,绝不会再靠近一步。”
不论如何,低头认错是他现今唯一的选项,否则,等待他的将会是多么可怖的事,无从得知。
如他所言,这个世界,钱能解决大部分事情,但能凌驾于钱之上的,乃权势。
面前的人,皆不缺,混迹权势场多年的孙卓维,自然也懂得,手段真正狠辣的人往往不会一击致命,更不会一刀抹脖子。
他们一句话功夫,所牵扯到的,复杂又深晦,不是他乃至整个孙家能够承受得起。
“求求你们放我走,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纠缠栀……姜小姐,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面对他的磕头求饶,祁淮舟只点点头。
在他和江叙迟闲聊的间隙,孙卓维哀嚎惨叫的声音为两人演奏了一首美妙的“曲子”。
另一边。
姜颜栀适才洗完澡,此时正擦着头发,电话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她犹豫须臾,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