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
“我在。”
“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你所见皆是真实的。”
“不!”我声嘶力竭地喊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阿灵,只有一个云亦然,只有一个慕楠!你告诉我,是也不是?”
慕楠的眸子里氤氲起一层水雾,似有万般心事缠绕其中,良久,他开口道:“再等等,你会知道一切的。”
“等?说出来多么容易!你可知不明不白地活着是怎样的痛苦吗?我自幼便被世人认定为异类,饱受欺辱,当我终于习惯了如此活着,世人却突然转变了对我的态度,他们不再欺辱我,反而将我高高捧起。你以为我享受这样的呵护吗?错,我的每一分每一秒如坐针毡!你告诉我,还要继续等下去?”
我将披风解下露出被雨水浸湿的衣衫,透过那层薄薄的浅色,依稀可见肉体上纵横的伤痕。那是我每一次求死时留下的痕迹。
慕楠将披风重新为我裹住,他偏过头去,声音变得嘶哑不堪:“你素来畏寒,我送你回去。”
我透过被雨水模糊的视线细细端详他的模样:“你是谁?我是谁?天,我的记忆乱得一塌糊涂!”
“我送你回去!”他将手环过我的后背,打横将我抱起。
雨愈下愈大,世界却愈发静寂。
雨水浇灌下的楼阁飘飘渺渺不甚真实。
我病了,整整三日高烧不退。
禾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她的声音疲惫不堪:“若是慕公子在,您何至于受这么多苦楚。”
“慕楠,他走了?”我喃喃问道。
“嗯,”禾秀点了点头,满面愁容,“慕公子说回去处理点事,他走得匆忙,不知是否还会回来。”
“我想去一趟寺庙。”
“离城数里之外有一座南霞寺,等您身体康复了,奴婢陪您前去。”
我示意禾秀将门窗打开,将风迎入室内。远方寺庙的钟声隐隐地飘入耳中,我将双手合十举于胸前,闭目祈祷。
祈祷什么?亦或只是求一个思绪平静吧。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滑过。
这一日,我在众人的陪伴下前去南霞寺。
走至后院,我看到一位熟悉的身影正在打扫落叶。
我绕到他的身前,那人缓缓抬头,我们同时惊得出了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