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封退回去,放在桌子上。孙平禹到现在还记得乔增德紧紧盯着那份礼金的眼神,他在心里恨极了乔增德。在毛秀春的劝说下,孙平尧到底还是收下了那个信封,乔增德松了一口气。这一切孙平禹都看在眼里。
孙平禹恨不得暴打乔增德一顿,但他是自己的姐夫,得罪了乔增德,孙平禹怕乔增德给孙平尧和乔其气受。但现在乔家人要给他说媒,孙平禹不知道母亲毛秀春着了什么魔,也热心起这门亲事来。
王怀舆带着王城宜和罗曼斯去了法国,画展大获成功。他们在法国足足待了三个月才回来。
王城宜走之前,在文化馆请孙平禹帮她“打前站”,看看她的画受欢迎的程度。就在他拿着罗大虎的书册随机询问观众的看法时,他在人群里见到了伤势还未痊愈的余承舟。
两个人在人群中久久对望,王城宜从这种眼神中一下子全然明了了余承舟的秘密。她悄悄躲到另外的展馆,以便给久违的恋人单独相处的空间。有了罗曼斯,她心里只希望世界上能多一对终成眷侣的恋人。
再见到余承舟,孙平禹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但是他还是温和而关心地问:“承舟,你还是这么爱受伤。”
孙平禹调侃的问候让余承舟心里宛如刀割,他凄然一笑:“嗯,都是我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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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平禹释然地说:“承舟,过去的事都放下吧。世界这么小,能在沪州见到你我很开心,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吗?”
余承舟紧紧咬着牙,冷冷地问:“恋人可以做回朋友吗?相爱过的人可以当朋友吗?还是你对曾经恋人的太太也有别致的友谊?”
孙平禹环顾一下展馆,没有发现王城宜的身影,回过头来轻轻叹息着说:“承舟,城宜是个很好的女孩,她有才华,性情又好,不要辜负她。其实爱一个人,和性别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哦?是吗?”余承舟毫不退让地问道,“听起来,你早就知道城宜是我的太太,听起来,你早就知道我在哪里,听起来倒像是你爱上了她。”
余承舟说完,太阳穴上的青筋跟着跳动一下,他见孙平禹不说话,便紧逼着低声问道:“承认吗?承认吧?”
孙平禹把余承舟拉到无人的角落,坦然地说:“承舟,世界真的很小,魏家戏院,呵呵,竟然真是只此一家。城宜很少说她的婚姻,我是从她母亲那儿知道的。承舟,好好生活。”
余承舟轻轻靠在墙壁上,以减轻后背的疼痛,他不甘心地问:“平禹,你不爱我了吗?”
孙平禹静静地看着曾经的恋人,每一秒都在无限拉长,他认真地摇了摇头。
余承舟颓然低下头,咬紧嘴唇看向窗外,他用尽所有力气保持着平和的声音:“平禹,我和城宜要离婚了,如果你爱上了她,需要勇敢地好好生活的人,是你。”
余承舟说完,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展馆的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