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阳愣了一下,在嘶哑汉子出刀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从一开始就听从于尖细汉子安排的家伙,才是白鹿书院这一批散修之中真正的头领,或者说,善后者。
作为善后者,嘶哑汉子必然从发布命令的魏清那里获得了一些别人没有得到的好处,但同时,为了维护白鹿书院的名声,掩藏这肮脏的行径,他也必须承担更多的责任。
否则,迎接他的必然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惩罚,好处不是白白拿取的,需要付出相应,甚至更大的代价。
就在嘶哑汉子冲出的后一刻,另外两个散修也没有停留,他们同样向着云遮阳出刀。
这不是愚蠢,而是因为,作为棋子,他们别无选择,如果就这么回去,他们的后果可能比死亡还要痛苦。
云遮阳看着围杀而来的三个散修,并没有出手应对,在他眼里,他们三个人的动作就像是刚刚学会走路的稚嫩孩童一样笨拙。
三个散修进攻很快,但是情绪的变化却有着天然的过程,先是犹豫,然后是决然,最后是一往无前的杀意。
他们一直冲到距离云遮阳只有三步左右的位置。
云遮阳出手了。
只是一个照面,一阵微风吹过。
三个散修手中的长刀齐齐断开,一道纵深的伤口在他们的腹部出现,鲜血如瀑布一般涌出。
冲在最前面的嘶哑汉子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尖细汉子和高个子散修满脸的震惊和恐惧,一样瘫倒在地上,就像一张破布一样。
云遮阳御剑而起,转身提起身后被定住的老道士,向着山谷之外的夜色飞去。
同时,他单手捻诀,向着下方扔出一张符箓,炽热的火焰在符箓落地的那一刻瞬间燃烧而起,只是将几具尸体烧成灰烬,并没有向外界蔓延一丝一毫。
老道士眼神有些恐慌,他中了云遮阳的法术,浑身不能动弹分毫,只能等待着这年轻道士将自己放下。
这份等待并没有耗费过多的时间。
在山谷之外的一处山崖上,云遮阳收剑归鞘,然后将老道士放下。
“我警告你,不要试图耍一些花招,不然,我就把你从这山上给你扔下去。”
云遮阳在之前见识了老道士的“奸猾”,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出口吓唬道。
老道士转动了一下眼珠,算是同意了云遮阳的话语。
云遮阳点点头,伸手在老道士的肩头上点了一下,解开了他身上的定身法术。
老道士直接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你杀了白鹿书院的人,石楚钊不会放了你的。”
“他应该不会胆大妄为到这个地步。”云遮阳见老道士并没有逃跑的意思,安下心来,“而且我已经清除了痕迹,他们不会发现的。”
老道士又深吸了几口气,呼吸这才算平稳下来,“正是你清除了痕迹,他们才会发现是你。”
“怎么说?”云遮阳对着老道士问道,时间还早,他并不着急问配方的事情,多说一些话,熟络一些,更好问出来。
老道士朝着云遮阳瞥了一眼,“你法术深厚,没想到也是一个愣头青。”
“散修之间杀人劫货的事情并不少见,根本没必要消除痕迹,这暴露了你不是散修的事实,其次,连续杀死五个好手的实力,在永嘉城附近,一个手掌就可以数过来。”
“不是散修,实力强大,所用符箓精度很好,白鹿书院很容易就可以查到你这个新来的驻守道士。”
云遮阳有些惊讶,“你是怎么知道我是驻守道士的?”
“猜的。”老道士的回答略显冷淡。
云遮阳轻笑了一下,“你猜得一向很准,连我在哪里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