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谁叫是在自家地盘儿呢?
有个红衣少女拉着个小丫头御风至此,两人刚刚落地,巨浪已然被镇压下去。
只见身穿青衫的年轻人一脚踢开长枪,坠下之后猛踩湖面,再次飞身而起,重重一拳正砸在法相头颅,淄绶站立之地。
冰甲法相调转枪头撑着自身不倒,可一道剑影袭来,他只好蒙的踩踏湖面,后移数百丈。
一道雷霆紧随冰甲法相,刘景浊凭空出现,左臂抬起,独木舟自行钻入手中,他手持长剑,一道雷霆剑光斩出,冰甲再次被砍的后移。
还没等他站稳,一道青衫身影又至,此刻刘景浊右手已然紧握山水桥。
又是一道夹杂雷霆与烈焰的剑光斩出,天下至阳剑意之下,冰甲顷刻间化为湖水洒落,只余一道水身法相。
淄绶面色难看至极,法相跳跃起身,手中长枪挑起湖水,十余丈高的法相递出长枪,飞旋在半空中刺破水幕。长枪穿过水幕之时,那道水墙瞬时变作无数冰霜长枪,刘景浊眉头一皱,化作一道雷霆,直直退后数百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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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定之时,淄绶的水身法相也好,数百晶莹虚寒长枪也罢,已经由打刘景浊后背刺来。
淄绶冷笑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刘景浊瞬间转身,两把长剑各自划出剑光,可依旧是被法相手持的长枪结结实实刺在胸口,整个人如同被打水漂一般,重重拍在岸边。
淄绶还没来得及笑,两柄飞剑冷不丁由打湖底蹿出,由淄绶的水身法相脚底钻入,瞬间便将淄绶逼出法相,这道法相也当即化作水幕跌落湖中。
林沁瞪大了眼睛,颤声道:“这位公子好生厉害,以金丹境界对阵神游境界,居然平分秋色。”
蔡真珠撇撇嘴,瞪眼道:“你什么眼神儿?打这么久,他只是瞧着略占上风,到现在也就破了人家的金身法相而已。境界之鸿沟,越一境都算得上绝世天才了,他这有两境呢。”
白小豆有些着急,抬起头,皱着脸说道:“能不能帮帮我师傅?”
潭涂伸手拍了拍小丫头,微笑道:“别担心,公子境界虽差些,手段定然不会少。”
不远处心急如焚,已经又传讯喊了自家老娘的楚螈,直到听见蔡真珠言语,这才放下了心。
可他还是有些难受,人家的金丹,跟自个儿的金丹,这得差了多少?
湖畔一处小码头被刘景浊撞的稀碎,有个单手托起小舟的老人瞪眼骂道:“你这家伙,知道这湖上多少年没人干架了吗?差点儿毁了我老头子的饭碗啊你!”
刘景浊没搭理这个不着调的老舟子,只缓缓起身,吐出一口血水,随后瞬身去往湖中央。
若不是身穿的这件青衫,此时就不是只受一点儿轻伤了。
不过淄绶再想以法相对敌,一时半会儿是做不到了。
其实他早已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心说楚螈这败家子儿是惹了何方神圣了?只一个金丹境界而已,杀力都要赶上处在元婴瓶颈的家伙了。
眼看那个年轻人又持剑来此,淄绶眼皮狂跳,片刻后咧嘴一笑,轻声道:“道友,打了这么久了,再打下去咱俩都吃亏,倒不如我带走林沁,咱们就此罢手如何?”
刘景浊又吐出一口血水,抬眼看了看原处一身灰衣的中年人。
“不是带不带走谁的事了!”
你们来找我时,不就是想要杀了我?
年轻人面无表情,缓缓抬起手将山水桥与独木舟交错,一身磅礴剑意再无遮掩,尽数外泄,几乎要凝为实质,一半湖水在刘景浊剑意之下汹涌翻腾。
淄绶阴沉着脸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
淄绶站立的半边儿湖水瞬间结成冰块儿,一座湖泊,半数是冰,半数是沸水。
刘景浊双剑交错,一道剑光斩出之时,天空中半数阴云当即被剑气驱散,雷霆与火焰仿佛要融化这方天地一般。
淄绶大惊失色,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他娘的是哪儿来的怪物!”
原本结成冰的湖面,剑光过境之时顷刻间化作沸水。
淄绶飞身逃遁,可上空中忽然雷霆四射,紫色雷霆交织成为一张巨网,将退路尽数阻拦。
灰衣中年人紧咬牙关,拼尽全力起了一座足足千丈厚的冰墙,可下一刻,他唯有一脸苦笑。
一柄飞剑不知从何处蹿出,一个对脸儿便将他穿胸而过。
此时此刻,淄绶心中想的,就是那个败家子儿迟早要害的黄羊府覆灭!
一道雷霆闪过,刘景浊手提长剑就要斩落淄绶脑袋,忽的一道影子闪过,同时一道箭矢破空而来。
好在箭矢被一刀砍碎,可淄绶却是已经被人救走了。
有一位身穿道袍,头系逍遥巾的中年人随后赶到,眯着眼看向身旁手持大弓的道姑,一脸杀意,冷声道:“谁叫你射箭的?”
他看了看楚螈,又看了看身旁道姑,冷笑道:“这就是你教的儿子?”
蔡真珠身旁多了个老妪跟中年人,刘景浊被他们护在身后。
“小子,楚剑云破关了,待会儿要是真说不拢,你就跑吧,我不能与有个炼虚境界宗门起争执的。”
话是这么说了,可蔡真珠双手扶着腰间佩刀,冷笑一声,开口道:“楚府主,刚刚破境就来我三岔峡抖威风,是觉得老娘好欺负吗?”
楚剑云瞬身到此,抱拳之后,开口道:“若不是我出关及时,险些就酿成大祸了。我先与蔡掌门赔个不是,但能不能容我先与这位小道友说了句?”
见蔡真珠没反对,楚剑云便缓缓落在湖面,对着刘景浊深深作揖。
“贫道闭关甲子,教子无方,我代他向道友赔罪了。”
刘景浊皱眉不止,冷声道:“敢情我忙活这么半天,是帮你管儿子了?”
楚剑云冷不丁抬手屈指一弹,湖畔站立的楚螈当即哀嚎不止,躺在地上打滚不停。
别说刘景浊了,连蔡真珠三人都满脸疑惑。
好家伙,一出手就废了修为,这是闹哪出儿?
手持大弓的女冠瞬身到了楚螈身旁,探向楚螈的双臂一直在颤抖。
她咬着牙怒声道:“楚剑云,虎毒不食子啊!你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如何自处?”
楚剑云冷冷开口:“不止是他,你久居高位,忘了人间疾苦了,回山之后,你真身去祖师像前面壁,百年不许出门,我还要分出你人魂一道转世投胎,让你回忆一番咱们年轻时候吃过的苦。”
回过头,楚剑云微笑道:“回岸上说?”
蔡真珠微笑道:“你要这么会说话,那咱们就去了然小筑坐着聊吧。”
在这儿着实不太好,这场架本身已经让许多人知道他刘景浊此刻身在迷离滩了。
刘景浊点了点头,几道身影先后御风离去,连已经疼晕过去的楚螈,都被带去了了然小筑。
不过潭涂没去,但她传音说了句:“公子放心,小豆妹妹在我这里没事儿的。对了,公子,我姓金,生在归墟。”
刘景浊走的不晚,却最后落地,没人注意到,此时他眼眶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