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刘景浊可爱哭了

人间最高处 见秋 3014 字 4天前

那封几乎同时传遍九洲的邸报,像是为大堤凿开了一个口子,此后除了景炀王朝境内,其余可以刊发邸报的山头儿,无论是听来的还是现编的,各种消息层出不穷。不过这些个动辄洋洋洒洒几千字的文章,压根儿就没有一句好话。

之前有两位女子到了扶舟县,在风泉镇外,青泥河畔买下来一块儿地,开春才开始建造客栈,如今只是大抵有了个框架,之后还得架设二楼,夯土墙,买内饰什么的。幸好青椋山下住着个年轻仙子,出手极其阔绰,直接拿出来几块儿金砖,说不够还有。

流离郡算是大郡,但一郡之地如今是没有炼气士山头儿的,所以两月之前的邸报,现在才传来。

白舂手持邸报,杨念筝也不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面面相觑。

沉默许久,杨念筝转头看了看远处那座青椋山,轻声道:「刘公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白舂笑了笑,摆手道:「谁知道呢。」

两女子齐身走去客栈那边儿,流离郡四月,特别是在扶舟县境内,雨水极多。一条青泥河由清水都变成了浊水。好在河流不大,河堤也足够坚固。

走到客栈边上的桥头,白舂无奈一笑,开口道:「实在不行咱们就打他一顿吧,天天来,烦人的紧。」

扶舟县境内多山少平原,唯一一处土地肥沃之处,便是由打西边儿来的一条苍生河,以及天井山鱼窍峡流出来的青泥河河水冲击而成的河滩,大致有百亩地,全是一家人的。

白舂与杨念筝来到扶舟县之后,那户人家的独子便天天蹲在河边儿,监工似的。

好在看起来这家人家教极好,这位大少爷不要脸归不要脸,但总归没有欺负人。

先前就听说了,那家人四代而富,现如今可有钱的很,夯院墙的时候都搀着铜钱的。他家里有一个大缸,不晓得是装什么的,反正是融了铜钱浇筑而成。

等了许久,直到那位冯少爷蔫儿着头离去,白舂与杨念筝这才过河。

大致瞧了瞧,两人心说再过两个月,看这客栈能否建成吧。

白舂是个开客栈的,掌柜自然是她。

丰腴女子开口道:「不必太过计较那封邸报,你想想,刘公子身边跟着个登楼境界的剑仙,要真是那样的人,何必骗咱俩来这儿?」

杨念筝一摇头,轻声道:「我不是在想这个,就是觉得,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能被人说成这样呢?」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见有人大喊:「木匠活儿留给我。」

结果那些个建房子的工匠转过头来看向两位女子,「两位姑娘,活可不是这么干的啊!」

白舂也是一愣,心说自个儿没另外找人啊!

结果她们转头看去时,才瞧见两道身影,大人挑着大货担,少年人扛着小货担。

两人像是赶路许久,说不尽的风尘仆仆。

等二人走来,白舂便疑惑问道:「二位是?我已经找好了人,钱都给了,怕是没活儿给二位了。」

中年木匠放下货担子,露出一口大黄牙,咧嘴笑道:「那没事儿,我帮着干,不要钱。」

说完便转头对身旁少年人说道:「塑成,咱们到家了,帮忙干活儿。」

少年人点点头,不顾疲倦,跟着自家师傅便走到堆积木方的地方,帮着干活儿了。

干活儿极其卖力,无论杨念筝怎么劝,师徒二人都不停手。

还是那帮工匠领头儿的走过了,轻声道:「这兄弟是一把好手,留着吧,姑娘要不愿意加钱,我给他开工钱。」

都是出来干活儿的,怎么着也得互相帮衬着。

直到这天傍晚,工匠走完了,师徒二人还干活儿不停。

白舂提来了晚饭,轻声道:「好了好了,你们留在这儿干活儿,钱照给,可也得吃饭啊!」

少年人肚子早就咕咕叫,隔着十几步都听得到。可中年人不停手,少年人便也强装着不饿。

杨念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过去一把将少年人拽开,冲着中年木匠说道:「你不吃,总得让孩子吃吧!」

中年人这才回过头,微笑道:「那我也歇歇,塑成,你吃饭,我去看看老朋友。」

话音刚落,中年人迈步直想南边儿,南边儿有座青椋山。

走出去不久,都看不到人影了,两位女子却是同时看向南边儿。

那个中年人居然飞身而起,直直去往青椋山下。

杨念筝咽下一口唾沫,对着袁塑成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袁塑成狼吞虎咽吃着臊子面,含糊不清道:「我们就是木匠,之前有个叫刘景浊的读书人送了我一方印章,让我转告师傅一句话,说了之后,师傅连换洗衣裳都没带,拿着吃饭的工具,就走了。」

少年人也破天荒的,知道了人世间还有能飞起来的船。

白舂与杨念筝对视一眼,那就明白了,刘公子认识的人。

青椋山下,樊江月心头一紧,瞬身出门。

路阂只是转过头,笑着说道:「我叫路阂,跟虞长风是朋友,我来看看他,不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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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中年人取出香烛,就摆在不远处那颗倒地大木前方。

樊江月看着那个中年人点着了香烛,又取出一壶酒水,喝一口,往地下倒一口就好像对面有个老朋友,两人喝着一壶酒。

樊江月明明听到,那个满脸风霜的中年人说着,「老虞啊,你境界高,死得早。我路阂境界低点儿,但我来了。我现在是个木匠,但也能干瓦匠活儿,等少主回来了,他说往哪儿建房子,我就往哪儿建。」

樊江月有些不自在,便瞬身去了客栈那边儿。

她有些纳闷儿,明明没有刻意去查探山下动静,怎的就好像听见了有人先是呜咽不止,随后又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