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小拇指,掏着耳朵,同时说道:「凡进入这座百无禁忌的灯影洞天,心中恶念是会被无限放大。灯影城里花钱杀人,其实更恶。上次取走丹符的人,心思纯粹,属于无意间闯入此地,由头至尾没有半点儿恶念,属于是丹符自行选择了他。」
顿了顿,女子缓缓抬手,是在刻画符箓,一道刘景浊从未见过的符箓。
「年轻人,你心智倒是坚毅,但想的太多了。还想问剑?我凭什么等你二十年?喊人?去把陈桨喊来,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打死我,打死了还好,打不死,明日梅花园里,还有海棠姑娘。」
「你能怎么办?你刘景浊打不过我呀!」
刘景浊皱着眉头,「你想怎样?」
女子笑道:「简单,跟我打个赌,你要能赢,日后我再不设立梅花园就好了。」
刘景浊沉声道:「如何打赌,怎么打赌?」
女子轻轻抬手,屈指一弹,方才所刻画的符箓便如同一张绝户网,将刘景浊丝丝罩在其中。
大网盖在身上,刘景浊当即一个站立不稳,险些跌落云海。
他抬头看向那女子,沉声道:「禁锢我的修为?赌这个?」
女子咧嘴一笑,「是啊!一个武夫带着两把仙剑,你只要能走出去三千里,灯影洞天之中便会再无梅花园。三千里而已,不算太难为人吧?」
女子接着说道:「灯影洞天,你是没有走下去的必要了。你刘景浊心思说纯不纯,说杂不杂,不敢随心所欲,又不愿什么都不管,踌躇不止怕前怕后的,在这灯影洞天了,充其量这是个花钱的看客。如你看到的那些个前因后果,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前因后果,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小镇之中被人扒衣服的女子,前身是一个初入灯影洞天之时就扒人衣服的yin贼,被人打杀了。所以他的魂魄被打入符箓之中,成为了被人扒衣服的。还有耕牛拖人,人拖牛犊子,也很简单。就是那两人来灯影洞天之时,曾经互相许诺,若是坑害朋友,来世就作为畜生被对方鞭笞。那处山中寺庙走出的小沙弥,进灯影洞天之时,曾在那寺庙杀人,他怀里的小猫是与他同行的女子,他杀人,是为哄女子一笑。后来他们被那剑符所斩,男子成了沙弥,女子成了猫。对了,还有被你打杀的那个年轻人,他是南边图门山掌门的关门弟子,那位掌门,跟你一样,炼气士与武道双修,炼气士真境,武道单花琉璃身。那个年轻人,如今顶替了初入洞天所在小镇的女子,等着下一个会扒她衣服的人。至于之前那个,现在可以轮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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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依旧是皱着眉头,他沉声道:「难不成你这灯影洞天,数以千万计的符箓,就没一个好人了?」
照她这么说,每一张符箓都该死,行侠仗义,反而是真正意味上的多管闲事了。
女子点点头,「是的呀!都是该死之人。被做成符箓,为的就是被人折磨。」
刘景浊问道:「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女子笑道:「我乐意呀!」
刘景浊刚要说话,嘴都还没张开呢,就被女子随手一挥,甩飞了出去。
「哦,忘了告诉你,我放出去了消息,中土刘景浊如今就在瘦篙洲,而且你现在只是武夫,动不了丝毫灵气,好像没法子易容也没办法收起两把剑了哎?咋个办?还有还有,我是符箓大宗师,拔尖儿的那种,别想着靠自己冲破这张大网。只要你能从落地之处,沿着我给你的路线走过三千里到达稚子江,符箓自然会消散。只不过,我一不小心把你要走哪里的消息也泄露了出去哎,咋个办?」
刘景浊被重重摔落一处山巅,没了炼气士修为,飞剑不能动用,不能驱使灵气御风驾云,只能依靠武道修为去踏空行走,但速度又快不起来。不能动用灵气,甚至连符箓都画不了。
他只好微微抬手,一道雷霆隐约浮现。
还好还好,体内雷霆火焰,还是可以用的。
此时此刻,听到那女子的一大堆咋个办,刘景浊只缓缓抬头,轻声道:「前辈是与我哪位长辈相熟?我爹?我娘?还是我师傅?」
白衣女子未曾作答,只是撇撇嘴,嘟囔一句刘景浊眼不见的言语,「还不算太傻啊?」
女子瞬身返回傀山,又是三十多岁的妇人模样了。